腳步聲傳來,兩人擡頭,視線一同望去。
“青山派,許知絕。”
“青山派,葉飛雲。”
許知絕和葉飛雲,一前一後相隔半步,錯身站在篝火之間,尊卑分明。
“青山派?”祝煊容起身靠近,圍繞着兩人轉圈打量,審視的目光投向葉飛雲和許知絕,“你們是今年新進内門的弟子?我之前從未在青山派的弟子隊伍中見過你們兩人。”
許知絕眉心微蹙,東域有天道院、虛天府、神音閣三大宗門,為六域十宗八大世家十宗其三,而青山派在大陸上連名号都叫不上,最多隻算東域的二流門派。
但聽話音,這位祝家少主,似乎很是關注青山派,對門派内有哪些弟子也甚是熟悉。
“原來是青山派的弟子,不知雲兮姑姑可于派中安好?”墨懷叙也起身靠近,他在他們中年齡最長,個字也最高。墨懷叙劍眉英挺,居高臨下地掠視着他們,似想起了什麼,他又接道,“雲兮姑姑如今的道号叫”
“雲斂師伯安好。”許知絕回眸直視。
墨懷叙一愣,眸底深沉看向她,“你知道她的真名?就是不知,你是青山派哪位峰主的弟子?”
“鹿隐峰,道墟真人。”
此話一出,墨懷叙和祝煊容的神色都一瞬變得奇怪起來,隻是他們修煉得極好,又迅速将那一瞬異常的神色收斂了回去。
“你如何能證明你是道墟真人的弟子。”祝煊容目不轉睛地看着許知絕,率先質問。
“青山派親傳弟子令牌。”許知絕從芥子袋取出一塊刻着祥雲和夫諸獸的木牌,懸在自己手邊,“兩位道友可有疑慮?”
“竟是木牌。”墨懷叙凝視了那木牌片刻,随後看向許知絕道,“我自是相信道友的身份。”
祝煊容凝着那木牌,眼波閃了閃,偏過頭看向溪邊,不語。
若是玉牌,說不定他們還會懷疑幾分,可若是木牌,道墟尊者常年在外遊曆,行蹤隐秘,但見過道墟真人的人,都知道道墟真人随身戴在腰間的,是一枚木牌,而非青山派其他長老弟子所帶的玉牌。
玄劍宗首席和流望城少城主,就算沒見過道墟真人真身,也聽說過。
許知絕将木牌收回,“長話短說,此村有異,村子裡的人雖不會對突然出現的人覺得奇怪,但排斥修者入村。”
而修者平怨除魔,在人間界廣受愛戴,桃源村竟不同。
祝煊容又将視線調轉回來,眸光變得沉靜,時而掃過許知絕,大部分時間落在墨懷叙和葉飛雲身上,“你說得沒錯,晚間我們想要進村,被攔了回來。”
說起正事,幾人都神色認真。
許知絕,“我可以将手裡的消息告訴你們,但你們也要告訴我們我們想要的消息。”
墨懷叙,“可。”
祝煊容睨着兩人,似是不屑地抽抽嘴角,“好啊。”
墨懷叙和祝煊容掉進這裡,實為湊巧。為探查東域有村子無緣無故消失一事,各門各派都派了弟子前來調查,祝煊容和墨懷叙恰巧碰上,兩人積怨已久,起初不過是口舌之争,後面不知道如何發展到打了起來。
祝煊容身懷玄冥地火,豈有不用的道理,火苗剛出手,兩人便掉到了這裡。
許知絕合理懷疑,那棵樹苗是怕祝煊容異火出手,燒到自己身上。
但她和葉飛雲,又是為何?
許知絕一路揣摩,來到了村西。
據憐生所言,村西供奉佛祖的老廟平日裡并不開門,隻逢每月初一十五,才會由村長打開大門,讓村子裡的人進去參拜。而且,老廟不允許外村人進去參拜。
所以他們才決定夜間暗探。
紅牆青瓦,大門緊閉,老廟伫于林間,月色透過樹梢,留下斑駁光影,甯靜又神秘。
許知絕向前走去,被一無形結界擋在幾步開外。
“師姐。”葉飛雲站在許知絕身後半步,與她一同觀察着這藏于陣法後的老廟。
無吟劍握在手中,許知絕朝結界刺去。結界十分柔軟,在劍尖下陷出一個銳利的深坑,撤回劍,結界又瞬間恢複原樣。
似一層極富彈力的魚鳔。
一力破萬法,這結界,許知絕不是不可以破,但動靜太大,勢必會驚動村子裡的人。
許知絕這邊收劍,那邊墨懷叙和祝煊容也收起了手裡的兵器。
這陣不能硬破,三人想法一緻,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