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露出笑容,似對着小輩開玩笑般,“童子身已破,可惜,可惜。小小年紀,可得注意身體。”月神殿長老勸道。
葉飛雲撩起眸子,視線點了一下許知絕,又迅速收回,而後恭敬作揖道,“願聽從長老教誨。”面上卻露出幾分難為之色。
怪不得适才月神殿長老發問,這姓葉的弟子不回答。侍從,說得好聽,在場的諸位長老誰沒有見過幾件腌臜事。
侍從在修真界,不過是行于合歡一道,用來纾解其主欲望的‘器皿’。人間界有妾之一說,但侍從卻連妾都比不上。
‘器皿’而已,隻能聽從其主号令。
也有侍從得其主喜愛,可與其主雙修,以此獲得修為。
看來這許知絕與葉飛雲,就是這般關系。
若要雙修,葉飛雲作為‘器皿’,根本拒絕不得。
有道墟尊者的弟子親自澆灌,這姓葉的小子與許知絕同進入元嬰期,倒也正常。
聽到葉飛雲說話,許知絕又自覺跟着點頭。
月神殿長老和葉飛雲的交談之語過過腦子,才反應過來。
葉飛雲的童子身破了。
童子身破了,代表葉飛雲洩過元陽。
?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他怎麼會洩過元陽?
有幾位長老們在場,許知絕暫且壓下心中疑惑。
“那這位又是?”月神殿長老将目光投注到裴憐身上。
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若說是土山村遺民,去千鸢城查找土山村的戶籍,頃刻間就能查出土山村中并無這号人。
而裴憐曾入魔域,還想煉化怨靈為惡蝕之事,更是不能說。
他裴家幼子的身份也不能暴露。
葉飛雲選擇性地将能說的都說了。比如裴憐是進入土山村地界,剛好撞上土山村出事,被木母拉入主幹,之後又為李伯報仇。
他當然也不是拯救土山村之人,當初與墨懷叙祝煊容共同欺騙憐生之言,是他們不得已而為之。
救土山村魂魄的另有其人,正是木母樂夭。
這是先前已經交代清楚的。
裴憐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也隻是凡人。
葉飛雲生動形象地展現了什麼叫‘語言的藝術’。
既是凡人,還沒失去記憶,自是要回家去。
“家在何處,既見了面,便是你我有緣,不如老道送你一程。”虛天府長老慈眉善目地微笑道。
裴憐張了張唇。
許知絕當即道,“我準備收他為侍從。”
語氣冷淡,但配上她冰冷的面色,卻将‘強取豪奪’四個字表現得十成十。
林清若立時被嗆得清咳幾聲。
葉飛雲擡眸,眼神深邃卻平靜。
“既然是我的侍從,需和我一同回青山派。”許知絕接着道。
稱裴憐失去記憶更好處理,但有虛天府和天道院的老道在,輕易不能撒謊。
不管許知絕内心真實想法如何,但此刻為了讓裴憐和他們一同回青山派,她的确想要收他為侍從。
所以,沒撒謊。
虛天府的長老摸了摸裴憐的骨齡,“這孩子,才十七歲。”
許知絕認真回道:“無事,養幾年便大了。”
虛天府長老:……
虛天府長老花生大小的眸子一睜,胡子吹得都快要飛起來,“你”。
一個你字落下,隻聽許知絕道,“你不願意?”
許知絕注視着裴憐。
虛天府長老手指頭一指,“你這是威逼于他。”
然後就聽裴憐道,“我、我自是願意。能成為仙人的侍從,那我不就,也可以成為仙人。”像是突然接到巨大的驚喜,他緊張地扣着手指,又因身為凡人而露出惶恐之色,但眉眼間的喜色,雙眸目含期待。
虛天府長老氣得手掌撫胸,手指頭又一指,這次指向裴憐,氣得指尖微顫,“這是利誘。”
許知絕淡聲回道,“他答應了。”
虛天府長老:……
虛天府長老差點被氣倒。
天道院白長胡子長老拂塵一掃,挂到臂間,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哈哈哈,姓姜的,你認命吧,你今天是做不成好事喽。”
“姜?”林清若一頓,試探性地問道,“不知是,樂善尊者?”
虛天府的樂善尊者小聲哼哼兩聲,“正是老朽。”
林清若既然問了,那定是有什麼說法。
許知絕和葉飛雲的眸光一同探向林清若。
“天命曾言,樂善尊者喪盡天良多行惡事,偷雞摸狗,雖是小惡,但最終會罪孽滔天,是罪大惡極之人。”
但顯而易見,樂善尊者是虛天府之人。
所以,林清若接着道,“樂善尊者出門,每日必行一件善事。”
林清若壓低聲音,并未選擇以神識傳音。
這幾位長老皆在化神期,樂善尊者還是合體期,以神識傳音,長老們一掃就知道,還不如坦誠相待。
樂善尊者捋捋自己潔白幹淨的小胡子,沉吟着點頭道,“沒錯,正是如此。”
許知絕急速翻找着自己前世的記憶,她前世與虛天府之人相交不多,從未聽過樂善尊者的名号。
但前世入魔的、‘罪孽深重’的,有一個算一個,似乎也沒有聽過曾用道号為‘樂善’者。
許知絕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既如此,樂善尊者不如選擇,送我們回到青山派?”
合體期大能,定是要比他們自己轉路回青山派快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