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方的奸細,要打入内部,往往第一步,就是取得信任。
隻是這玄白未免有些......有些太笨了,巴巴跟着,送梅子這麼低級的手段都能使出來,這些可以不當回事。
可這天眼蓮如此大的事情,百裡一門束手無策,人族木族差點因此和他獸族打起來!
方才百裡鶴已經驗證,他說的方法雖然殘忍,但确實可行,秉着人道主義,他已經将此法着信猴倌送了人族和木族!
如此以來,這玄白在他獸族便是舉足輕重的所在,他得格外留心點!
他與天眼蓮應當是沒有聯系的,此人看到天眼蓮的驚詫不像是裝的,雖然極盡忍耐,但那恐懼還是被他嗅到了!
他到底什麼目的!若是為利為名,去人族不是更好?人族歌功頌德的本事,敢說第二,那三界沒人敢稱第一!
“說話!”倉冶語氣不容抗拒。
玄白咳嗽漸緩,順了呼吸,頓了頓,道:“我隻想幫你!”
“為何?”
“不為何!”
哼,可笑!倉冶就不信這世上有什麼不為所圖的付出。
倉冶掐了他的下巴:“你知道這天眼蓮的解法,為何不去人族?為何選我?”
“碰巧!”玄白側頭,不敢對上倉冶的目光。
“看着我說!”
玄白轉過臉,對上了倉冶淩厲的目光。
“碰巧!”
憐憫,心疼,閃躲,還有一絲委屈,又有些傲氣,不知為何,倉冶總感覺這目光不是在看他,而是透過他看着别人!
阿夜!
“阿夜是誰?阿夜不是阿冶,對不對?是誰?”
玄白眼眶泛了紅,氤了淚花。
“他死了!”
眼前的人極力忍着悲痛,他看的出來。
一刹,倉冶覺的自己十分殘忍,掐着他下巴的手不由得松了力道。
“他與我可有關系?”
玄白似有絲慌亂。
倉冶盯着他的眼睛,誓要從中看出點什麼東西。
玄白睫毛輕顫,良久道:“沒有關系,我看錯了”
“那為何一直跟着我?”
“我隻想幫你”
“……為何是我?”
“碰巧”
“......”
又繞回去了......
倉冶終于松了他的下巴,道:“你是修士,何門何派?”
玄白搖頭。
“散修?”
“……師門早沒了......”
“......!”
“那你家中可還有人?”
不知為何,眼前的人突然看了自己一眼,神色凄然,道:“沒有了。”
“......!”
蓦地,倉冶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看他神色,不像是假的,别的也再問不出了,忽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想說點别的。
“那個,那天的梅子很好吃!”
……出口倉冶就後悔了。
啊?玄白一怔,竟有些接不上話,須臾道:“那……那我改天......”
“玄公子,其實……其實……我确實還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這邊請!”倉冶推着玄白的後背就往外走,一手扶額。
玄白被推出了攬月閣,心中詫異,阿夜怎麼有些喜怒無常!
......
天書洞有關此案的所有的卷宗都被整整齊齊擺在了案上,從第一個案件到今日最新的。
“都在這裡了!沒有任何共同點,你說的法子隻能緩解一時,還是要找到源頭,才能釜底抽薪。”倉冶道。
玄白點頭:“第一例在什麼地方?”
倉冶翻開卷宗,遞了過去,又依次将第二,第三……依次一卷一卷翻開,攤到了案上,堆得跟小山一樣。
一襲白衣,靜靜立在其中,偶爾翻動一下卷宗,霞光透過窗棂,灑了進來,他周身都洋溢着光輝,及其認真虔誠。
倉冶忽然覺得自己剛剛有點欺人太甚,實在是不可理喻,怎麼能去懷疑這樣的人呢?
“能看出什麼嗎?”
玄白搖頭。
就知道,倉冶歎了一口氣。
“案件記錄很詳細,感染者也記錄的很詳細,感染者的家庭情況,家人行動也記的很詳細。他們的接觸物品也很詳細。”
那是,本大帝手下可不養廢物。
“可,總感覺少些什麼!”
倉冶耳朵豎了起來,扔了下了手中的卷宗,跳了過去,附身站到了玄白一側,梅香襲來。
“他們不敢少報的!”
玄白道:“有時候不是他們少報,而是他們的習慣讓他們根本注意不到。”
倉冶道:“比如?”
“比如你現在沒有根本注意到——你的尾巴漏出來了”
“!”
倉冶回頭,一條毛茸茸的尾巴豎了起來,晃來晃去......連忙收了起來。
丢人丢大發了!身旁的人唇角似勾了一下,倉冶隻覺臉部發燙,佯裝鎮定。
玄白接着道:“我們得親自去看看,先去最先開始的一例”
“最先開始的一例,在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