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和三七是很好的滋補藥品,倉冶親自在鶴醫倌處抓了好些,送到了大祭司處。
“王上!老臣惶恐!”大祭司拜了下去。
“大父,快起來,小心傷!”倉冶扶了大祭司裴嘯:“大父感覺如何?”
“無妨,瘟根并未深入,隻在表皮。”
倉冶道:“大父可知道是如何染上蓮瘟的?”
大祭司搖頭,頓了頓道:“我前日去了趟西城的祭祀塔,做了些清掃,那邊周圍聚集感染的居民數量多,許是那會兒染上的。”
倉冶心緒觸動,良久,道:“大父操勞了!”
大祭司擺手。
倉冶又道:“大父,我有一主張,想同大父商量。”
大祭司躬身:“不敢,王上吩咐就是。”
倉冶道:“經此一事,我以為應當取締圖騰,不再懸挂圖騰挂毯。”
大祭司搖頭:“不可,圖騰乃是王權的象征,是獸族的象征,如此不成體統。”
倉冶道:“它本隻是個象征罷了,并無實際作用,但若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引起動蕩,屆時,受苦的還是民衆,便得不償失了。”
他不知曉這類附了天眼蓮的圖騰挂毯還有多少,還會流入市場多少,那日燒毀的挂毯都是來自祭祀大典上的,來自人族。既然知曉了這蓮瘟的散播方式,斷斷不可能讓它繼續存于世上!
他派出去的人,明的,暗的,都沒有再發現任何有異樣的挂毯。
玄白今日仍舊沒有露面,也不知曉那附了天眼蓮種子的挂毯是何處尋到的。
大祭司道:“話雖如此!可......”
倉冶堅定道:“沒有什麼,比民衆的性命更重要!”
大祭司微微歎氣:“王上愛民,既已決定,那老臣便如王上所願,發一則布告,停止懸挂圖騰。隻是如此一來,民衆内心難免會有疑雲。”
“月亮,我們獸族秉承日月精華而存在,拜月亮,比祖先的圖騰要更有說服力!且月亮,擡頭便有,不必借助什麼圖騰。”倉冶端起一杯茶,送到了大祭司手中。
大祭司接過,道:“如此很好。”
大祭司又道:“月下堂,老臣懲處了相關人等,證詞等已經交了豪将軍。”
倉冶點頭:“大父操勞,大父請好生歇息,我還有些事物要處理,先告退了。”
大祭司躬身:“王上慢走!”
“大祭司!”雄鷹面具的人接過了大祭司手中的茶杯,望着門口的方向。
“王上長大了!”大祭司緩緩道。
......
天書洞中。
“那批挂毯可有新的線索?”倉冶一邊處理文書,一邊問道。
豪幹雲道:“根據貨物往來的記錄,确來自人族,大祭司和月下堂應該也是蒙在鼓裡。”
“嗯!”
“王上不驚訝嗎?”
“嗯?”倉冶停了朱筆。
“好像早就知曉一般,也是,人族向來沒什麼好人,王上睿智,猜到也不難。”
倉冶輕笑,道:“這挂毯來自人族,可蓮瘟最先開始的也是人族!确實驚訝。”
豪幹雲道:“玩火自焚?”
“去把北極恒叫來。”
......
“什麼?王上要去人族?還要暗中去?”北極恒驚訝道。
倉冶道:“嗯!獸族中大小事物,還是交給丞相暫代。蓮瘟之源已經找到,不日盡可消滅,但背後的人還沒有浮出水面,瞳仁也好,王宮祭塔的挂毯也好,似乎都沖着我來的,蓮瘟攪動三族,背後之人野心很大,我要親自去。”
北極恒道:“王上,不可置身險境,且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有異心者,趁此作亂......”
“此事隻你兩人知曉,大父怕他擔心,都沒告訴,我會對外宣稱,讓豪幹雲出訪人族,并送人族修煉的學子,屆時,我混入其中跟着一塊去。”
“傀儡會在這段時間代替我,若丞相有事不能決策,亦可通過傀儡讓我知曉。”
北極恒道:“此事太過冒險!”
倉冶道:“若是明面上與人族交涉,隻怕會引起紛争,且容易打草驚蛇,暗中探訪更容易些。”
說着一手劃爪,劃破了手指,在一撮獸毛紮成的小人上滴了幾滴血,略施術法,器宇軒昂的倉冶大帝便立于案幾旁。
北極恒看了眼那傀儡,道:“既然王上已經下定決心,臣定當盡心竭力”
“你還有别的想法?”傀儡張口了。
北極恒:“......”
豪幹雲抿了抿嘴唇,倉冶輕笑。
......
交代好一切事宜,倉冶回了攬月閣,案幾前堆的卷宗已經撤去,空蕩蕩的。一旁的畫案上也空了。
“卷軸呢?”這屋子沒有他的吩咐,沒有宮人會擅自動東西的,倉冶四下找了一圈,并無所獲,擡頭卻見牆上赫然多了一幅畫。
一隻棕紅色的狼崽,在梅花樹下玩耍,尾巴豎的老高,左前爪抓了一朵梅花。脖頸下方,靠右側,也有一朵梅花,花瓣上揚,有些像火焰,應是落下的梅花花瓣。
狼崽眼神清澈,盯着爪中的梅花似在思索什麼,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畫風清麗。
“不像,一點都不像”倉冶搖頭,拿筆在那狼崽上添了一些鋒利的小爪,蠢萌的狼崽頓時添了幾分淩厲之氣。
放了筆,道:“拿酒來!”
宮人端了一壺酒,并些小菜,放在了桌上。
“要壇裝的,拿兩壇。”
宮人低聲問道:“可是紅翡?”
倉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