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冶,放我下來吧,快到酆都城了。”玄白道。
巨大的刀戟交叉形成了巍峨高聳的城門,在藍紫色的淡薄色霧氣中若隐若現,足足有兩三丈高,兩側是兩位體格十分龐大的骷髅将士,腳下擺滿了香燭紙錢,身上也隐隐萦繞着燭火。
倉冶将人掂了一下,沒有别的動作,道:“我們為何要去酆都城?”
玄白道:“我們是生人,入了冥界,沾染了陰氣,回去陽間會有麻煩,因此,要在回到陽間之前服用洗魄珠。”
“什麼麻煩?洗魄珠?”倉冶在一株碩大的古樹旁頓了頓,問道。
玄白方要回答,卻聽得樹後忽然有聲音道:“沾染了陰氣的人,回到陽間的時候沒有影子,會吓到陽間活人的。洗魄珠就是洗掉身上所沾陰氣用的。”
聽到聲音的一瞬,玄白立馬掙紮着跳了下來,臉耳具熱。
說話的正是侯夫,繞着兩人轉了一圈,口中啧啧有聲,盯着玄白,道:“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啊,如今都有人肉轎子了!”
玄白咳嗽了兩聲,有些不自在。
倉冶道:“他受傷了。”
侯夫看了一眼玄白,道:“腿折的時候也沒見這樣。”又看了眼倉冶,一臉的不屑,朝前走去。
腿折的時候?倉冶心中蓦地升起一瞬的難受,攥了手指。
......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城門前,侯夫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些香燭,分發給衆人,點着後放到了骷髅将士腳下。
玄白問道:“那鋪子如今是誰當家?”
侯夫道:“還是同花,不過,可能快易主了。”
“巫海?”
“嗯!”
玄白不再言語,朝前走去,看不出神色。
倉冶緊随其後,與一衆進了城門,兩側房屋羅列井然,鱗次栉比,雕梁畫棟,竟然比陽間的都要富麗堂皇,與藍紫色的天空相映成景,與冥河邊的景象不可同日而語。
隻是街上有些冷清,偶爾才有一兩個鬼魂飄過。
衆人幾乎都是第一次來冥界,不禁都有些好奇,東看看,西看看。
“爹,這屋子比皇宮還好,你怎麼不住這裡?”初墨問道。
侯夫道:“别瞎叫,我不是你爹,”又煞有介事地道:“這裡住不得,吃人的!”
“啊?”
.......
須臾,玄白在一處有些破損的店鋪前停了下來,沒有門面,也沒有牌匾。
玄白道:“大家跟緊點,别亂碰東西。”
殿内空無一人,侯夫轉了一圈,叫道:“掌櫃的?來生意了。”沒有人回答。
“掌櫃的?”
櫃台後咯噔一聲,倉冶快步走了過去,隻見一個七八十的老頭躺在裡面,隻看得見半張臉,氣息奄奄。
“同花掌櫃!”玄白沖了過去,将人扶起,倉冶這才發現,這掌櫃的隻有半張臉是有皮肉的,另半張居然是骷髅,衣衫破爛。
同花緩緩睜開了一隻眼睛:“小.......白,是你,你有些日子沒來了,來的正好,我......天眼蓮,快.....救我。”
侯夫湊了過去,道:“他們給你種了天眼蓮?巫海?”
同花有氣無力地點頭。
天眼蓮喜腐,難道這掌櫃也是生人?倉冶不禁疑惑。
玄白道:“帶他去後堂。”
衆人退到了一邊,倉冶與侯夫凝了靈力,周身建了屏障,将人擡到了後堂。侯夫轉身便要走。
倉冶道:“你不留下來幫忙嗎?”
侯夫頓了腳,十分為難的樣子,回頭道:“玄白,你知道的,我看不得那場面。”
玄白褪去了同花的衣服,道:“你看顧好大家。”
侯夫如蒙大赦般地奔了出去。
“阿冶,一會,我來......剝皮,你來拔除天眼蓮。”玄白道,聲音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