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月光七魂被吓掉了三魄,等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去接小奶娃。
倒是原本在他身邊轉悠着虎視眈眈的金蓮花,倏地飛過來,接住了快要墜地的小家夥。
“抱抱。”小家夥坐在金蓮上咯咯笑着要抱抱,哪裡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你叫她……大師姐?!”陸戰野的目光變得冷凝,仿佛要吃人。
忌憚那朵浮在兩人之間的蓮花,月光幹着急:“師尊親自帶回來,還能有假?你看她身上穿的衣服?”
那可是當初師尊特意給大師兄準備的和他自己同款的衣服,是件防禦法器。
本是要作為給大師兄生辰禮的,隻是沒想到,禮物還沒送出,大師兄會為了拔劍宗入魔的那個女弟子叛出宗門。
如今這件衣服穿到了紀星身上,便已經足夠證明了她的身份。
“師尊回來了?”陸戰野一怔。
他因身有殘疾,很少再管外事,每日就是琢磨煉器以及管教這位性子跳脫、不思進取的師兄。
元真子回來之事,他尚不知。
随即,他又道:“師尊曾說再不收徒!”
恨恨的,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他眼眶微微範紅。
“我倒覺得,有個大師姐好,還是這麼點大的,軟萌可愛。咱們幾個一起把她養大,以後肯定不會像大師兄。”月光期盼地道。
陸戰野目光微動,看着小小的張開雙臂求抱的奶娃娃,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挪動手指。
是啊……
大師兄入師門最早,天賦也高,還為了拔劍宗堕魔的女修叛出師門,換成大師姐,他們一起養大就不一樣了。
他擡起手臂,準備滿足這小丫頭的小小要求。卻見小丫頭鼻子一哼,扭過頭,不要他了。
“窩胳膊都酸啦!”紀星不高興地一拍身下的蓮花。
“住手!”月光驚慌大喊,同時出手去拉紀星。
大師姐才到他手裡不到半個時辰就出事了,别說師尊二師兄不會放過他,就連他自己,怕是都不會原諒自己。
陸戰野也懵了,眼中出現驚惶之色。
小家夥不過兩歲的樣子,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把這種要命的東西當成了玩具。
可他做出這樣的東西,并沒有要殘害同門之意。
但!
原本威風凜凜的蓮花在兩人眼前被小家夥這麼随性地一拍,花瓣蔫蔫地下垂,如洩氣地皮球一般把紀星放下,癱成了一塊花餅。
月光撈了個空,正準備伸手再撈,被陸戰野叫住:“等等,你瞧……”
陸戰野中的驚惶變成了驚愕,随即,又生出幾分興味來。
月光有點懵:“她還是個半大點的孩子啊,你也不怕你這朵傻花傷到她?”
“傷到了嗎?”陸戰野沒好氣地回怼,“今晚的訓練,加一個時辰。”
“什麼?!”月光拔高了音量。
自十二年後那場變故,陸戰野失了雙腿,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倒反天罡,抓着他和宋銜玉訓練。
起先還好,不過是口頭上催促他們修煉。
這些年慢慢變成寅時叫他們起床,讓他們背書、修煉。
宋銜玉倒是神色不顯,左右他平日要處理不少宗門事務,傳訊玉簡一響,立刻脫身。
于是,倒黴催的就成了月光一個。
月光也努力地跟着宋銜玉出門,奈何自己就是一脆皮符修,平日裡在宗門裡畫好符給宋銜玉帶着就行了……
陸戰野盯着他畫符,盯着他紋絲不動的境界,盯着他脆皮體格……
畫符畫慢了,多畫一百張。
境界不動,日常被各種法器圍攻,一個時辰的訓練下來,他身上沒一塊好皮,然後又被喂一嘴丹藥強行治愈……
唯一動了的,大概就是體格,在陸戰野的訓練下,月光的身體比以前好了不少,以前三天兩頭病一場,現在五天十天受次傷。
倒是很少病了。
思緒一轉,他對眼前的小大師姐生出幾分同情。
看四師弟這神色,怕是大師姐要和自己淪落到一般境地了。
簡直倒反天罡啊!
陸戰野的神色也在精彩變換着。
随着席地而坐的小家夥拆掉金蓮,重新裝上,他寡白的臉上略顯錯愕之後露出幾分淺淡的笑意。
她竟然把他和金蓮的連接切斷了,這天賦,一定要好好地培養!
轉瞬間,他已經想到了訓練小家夥的一百種殘酷方法。
小家夥年紀小,應該比老三更有可塑性。
這麼想着,似乎不是那麼難接受這個多出來的大師姐了。
看小家夥沉浸式地重組金蓮,陸戰野眼皮一挑,好整以暇地等着她重組失敗朝自己求助,然後,順理成章地把她訓練成一名優秀的器修。
但很快,他不淡定了。
“師尊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大師姐?”他問月光。
“哪裡找來的都是咱們的大師姐。”月光一臉防備,“怎麼,她不過就是拆了你的破爛金蓮,你還打算要她賠?我可告訴你啊,見面禮!你都還沒給大師姐見面禮呢!”
他看不懂煉器,但他看得出來大師姐拆得很高興。
這不,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塊石頭,往金蓮裡砸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
陸戰野不再理月光,隻一瞬不瞬地盯着紀星手上的石頭和動作。
石頭有些奇怪,但竟然能與金蓮完美融合。
而後,小家夥打出一個又一個器咒。
如果他有腿,這會兒怕是要驚得站起來。
他用雙手極力撐着想要站起來的身子,如癡如狂地看着她打器咒的動作。
前段時間,他翻看上古殘卷時,就看到了類似的器咒,隻是殘卷不全、器咒太難,他不曾領悟,現在卻親眼看到看起來不過兩歲的小奶娃子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