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驚訝地望着他:“你不會真的下了那軟件吧。我慌了。”
“有沒有可能我那粉絲中的一位呢?”他壞笑着。
“不可能。我看看。”
他給顧逸看了手機,确認的确是沒有。
他用審視的目光望着顧逸。
這時,黃焖雞的店裡響起了歌聲,“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
“友誼地久天長。”顧逸道。
“畢業後,我給你唱這歌。”
太像了,他和顧逸。
行為模糊。如果他沒有官宣,顧逸會誤以為,他要特地為他唱一首歌。如果沒有官宣,他說,隻要買了,他就會穿着JK裝給顧逸看,顧逸會誤以為,他在讨他歡心。如果沒有官宣,顧逸會誤以為,那句“我隻給我喜歡的人糖”裡包不包括他。
之前周兒讓顧逸為她錄一首歌。周兒生日那天,顧逸在KTV特地唱了那首——他特地學的。
他撩過周兒的頭發,就像軒兒給顧逸戴風機。
記得之前和周兒走得很近,随意互怼,結果呢?被喜歡上了。你看小美和軒兒,多麼類似!
人有私心,必然招緻懲罰。既想做師兄,又想做朋友,把握不定自己的身份、位置,對方自然也跟着擺動,地基是不穩的。
顧逸早該發現端倪的。那是4月下旬,顧逸想借抗體,師弟便去問了二樓的人。敏兒主動拿着抗體上來,顧逸還好奇:“别人都是借東西的人主動下去,你這怎麼被借的人反而主動上來。”
那晚,師弟找顧逸要了一張月亮的照片,合着他給敏兒的花,發了一條朋友圈:一起看月亮,今天的月亮好圓。
第二天午飯談論“轉折的故事”前,顧逸便問:你真的喜歡敏兒嗎?
“喜歡啊。”
“那為什麼是她跟你表白?不是你跟她?”
“我先和她說的,然後她也跟我說了。”
“哦……雙向奔赴啊。真好。”
顧逸沒問的是,那為什麼不加上她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顧逸提了句:“感覺你有時候對人會很模糊,拿小關來說吧。你當時給她糖時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很難不讓人懷疑。”
“她說她不喜歡吃糖,我又帶了,想分給大家。我不确定她會不會要。”
顧逸沒說的是,那天,你突然湊過來,從兜裡拿出一顆糖說:“酸的。”,也很模糊。
他知道顧逸喜歡吃酸的,還特地點明了一句。
那天,他從衣服内件裡掏出幾朵小花,撒顧逸桌上。
那天,顧逸說可以玩一下環氧樹脂,他回:不要急,美好的事,可以留一些給明天。
那天,組會上,他幫顧逸拈去衣服上的細線。
那天,他俯下身來,看顧逸在做什麼。顧逸轉頭一看,那臉離他五指寬,面帶微笑。顧逸永遠等不到那張臉是否歡迎他便轉了過去。
那天,顧逸從湘江邊上回來,在實驗樓前,又碰見了他倆。
補叙:
“喜歡我?我有什麼好喜歡的。”
軒兒接道:“是啊。”
顧逸不可思議地望了師弟一眼。
再補:
“師妹,和你說一件事情,說出來可能會讓你尴尬。”
“那就不要說,不要說。”
“好的。”
“你說到這地步,難道我還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