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開始在放生池附近打探,周圍多是雜草叢生、破敗老舊的木屋,來往的人亦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後,齊姜的兩串糖畫已經吃完,三人卻仍是一無所獲。
“怎麼辦,這裡好像沒什麼線索,要不我們先去那個什麼牡丹神祠看看?”齊姜道。
“等一下,你們看前面那裡。”孟陽凜聲道。
“哪裡?有什麼不一樣嗎?”齊姜向前望了望,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燈籠。”陸離淡淡地道。
“對,燈籠,這附近的民居隻有這一家門前挂有燈籠。”孟陽道。
齊姜又望了望,發現前面不遠處确實有一家門前挂着燈籠,回想了下,剛才好像确實沒有看到其他房子前挂有燈籠。
“走,我們過去看看。”孟陽直截了當道。
三人走到門前,仔細看了看眼前的燈籠,那燈籠樣式簡單,紙皮上淺淺畫着一朵牡丹花,裡面的蠟燭仿佛是牡丹花的燈芯一般。
“我想起來了,醉仙居門前也挂着一頂類似的燈籠,不過樣式、材質和上面的彩繪精緻很多。”齊姜右手支頤道。
“不錯,而且我們這一路上,幾乎每家門前都挂有各色各樣的牡丹燈籠,應該也是牡丹花祭的一項習俗。放生池周邊民居甚少,且多破敗、少有人居,隻有這一家雖然也老也舊,但似乎像是有人長久居住的,這裡面一定有古怪。”孟陽補充道,随後走向前去“咚、咚、咚”地敲了三下門。
無人應門。
孟陽又敲了三下,還是一片寂靜,似乎裡面并沒有人居住,或者主人已經出去了。
“看來今日我們得無功而返了。”齊姜歎道。
“裡面好像有人。”陸離小聲道。
三人屏息靜聽,門内隐隐約約地傳來“沙、沙”的響聲,像是腳步挪動的聲音,看來裡面的确有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始終不來應門。
“不好意思打擾了,有人在嗎?”齊姜詢聲道。
裡面腳步聲忽停,片刻後又有沙沙聲傳來,這一次的聲響比剛才更加明顯,似乎頗為急促。
三人正疑惑時,一陣大跨步聲從左側傳來,頃刻間仿佛已在身前。
“你們是誰?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幹嗎?”一女子質問道,言語中頗含怒氣。
三人轉過身子,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輕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左手抱着一個籃子,裡面裝着幾朵顔色豔麗的絹花和一個木盒,右手插腰,臉色很是不善。
“我們?奇奇怪怪?”齊姜指着自己,凝眉不解。
孟陽上前一步,将齊姜半掩在身後,溫聲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如有打擾到姑娘,實非本意,還請見諒。”
“找人?找誰啊?”那年輕女子問道。
“找一個經常待在放生池畔的老翁,姑娘你可曾見過?”孟陽回問道。
“找他做什麼?”女子眼色微變,問道。
“問一些有關太平公主的事情。”孟陽道。
那女子擡眼瞧了瞧三人,遲疑片刻後,走上前來,敲了七下門,停了片刻又敲了八下。一陣沙、沙聲響過後,木門從裡面開了,一個老人探出頭來,神貌蒼老。
“爺爺,我回來了。”女子笑得甜甜地說道,和剛才的樣子判若兩人。
“阿慧,回來了……生意、怎麼樣啊?”老翁一頓一頓地問道,似乎口齒不是很伶俐。
“生意蠻不錯的嘞,賣了好多出去呢,還有多餘的錢給您買茶果子吃呢,您瞧瞧。”名叫阿慧的女子一邊說笑着一邊将木盒掀開一個角,裡面是四個精緻小巧、造型不一的花樣糕點,“走,咱們進去說,今天家裡來客人了呢。”
齊姜一邊心裡暗道:‘客人,是說我們嗎?,一邊跟着進去。院内隻有三間木房,正對着門的是一間正房,旁邊有兩間偏房,正門上也挂了一隻牡丹燈籠。老人似乎腿有殘疾,走起路來一條腿拖着,草鞋和地摩擦,在冬日的院子裡發出沙沙聲響,讓人甚感凄涼。
“客人?是來找麻煩、的客人嗎?”老人神色忽冷。
阿慧看了三人一眼,笑着回道:“看起來不像,您先坐着,一下午餓了吧,我去給您煮個面。您先吃個茶果子,我嘗了一個可好吃了。”說完轉向齊姜三人,“這茶果子阿爺吃一個,你們仨一人一個,不要客氣,不然阿爺和爹爹會怪我待客不周的。我先去廚房做飯,你們三人想吃些什麼?我們家窮,沒什麼山珍海味可以招待,隻有些面啊饅頭啊,還有一些腌菜什麼的,你們不嫌棄的話我幫你們也做一份。”
齊姜忙道:“不用!小妹妹你不用費心,我們吃個果子就行,待會兒還要去街上的,就不多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