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羅雲道不是第一天被困在卧室裡,他也不是第一天被困在地鐵站。
三天前他被困在了車廂,而今天他被困在了檢票大廳。雖然在密室中流逝的時間與現實無關,他隻要出來,時間就按照原來的繼續進行,否則他人都不用做了,每天光顧着密室逃生了。不過,就算他早已習慣,接連着過密室,他也會覺得疲憊和厭煩。或許他今天運氣不好吧。
這個年輕男人背着一個公文包,待在原地靜默了一會兒,像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他身邊的人一點點地不見了,整個檢票大廳在三秒中内變得空蕩蕩,到處充斥着讓人窒息的安靜,而那些嘈雜的早高峰的人來人往好像泡影似的,仿佛從沒出現過。
他拿出手機,想要繼續先前的動作,卻死活掃不出來二維碼。他或許可以翻過去,這很簡單,但沒有一輛地鐵來,他還是被困在了地鐵站。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如果自己不解開謎題,那麼他就算找到了個漏洞,他也出不去。地鐵不來,而軌道沒有盡頭,你可以沿着警戒黃線走到死。
他擡頭環顧四周,地鐵站還是那樣不讨喜的暗綠色,冰冷、喪失人性,這完全是他的主觀看法,如果他沒有遇到這種糟心的事情,或許會認為這是種清新的顔色。
這次的布景更改地很明顯,在長條形的屏幕上顯示着:零号線,從後墳場到回魂街。
紅色的燈閃爍不停,字幕像卡了殼似的,一會兒有一會兒沒。
屏幕無疑烘托了氣氛,這差點直接把人送走,羅雲道抽了抽嘴角,心想我得喝點什麼壓壓驚。他的雞皮疙瘩在衣服底下全體起立,為密室的煞費苦心而瑟瑟發抖。
不遠處的柱子旁邊有一個飲料販售機,玻璃裂個口子,先前有沒有羅雲道從沒注意過,這販售機也像快失靈了似的,裡頭的燈光一閃一閃,而且十分暗淡。
他觀察了一下放在其中的飲料,都還是正常的,什麼可樂芬達雪碧尖叫脈動。他又拿出手機掃一掃,又他媽的沒有反應。
羅雲道佛了。
于是他踹了一腳販售機,總感覺這裂痕又往下開了一點。他毫不心虛,洩憤式的又踹了一腳。
媽的。
如果這也能算一種佛的話,他大概率可以成為鬥戰勝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