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夫人再三出言不遜,他也隻有忍着的份,不敢頂嘴。
江翎瑜是刺兒頭,犯疾不适的時候更是看誰都不順眼,連江懷都不見,偏偏在唐煦遙懷裡的時候乖得反常。
兩個人你情我願,江懷确實無話可說。
“那将霖兒交給他有什麼不放心的,”江夫人斜瞥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自顧自眉飛色舞,“待他二人情意一到,請崇明帝賜婚就是了。”
“再說,”江夫人勾唇,笑得很溫柔,“霖兒和他還是有緣分,那麼多年了,竟還能碰見,天命所緻,可是你能幹涉的?”
江懷有些無奈,但夫人都這麼說了,也隻好答應:“嗯,我知道了。”
“這些日子少去霖兒的府邸。”
江夫人斜眸瞥他:“他既然說了不許你打擾,你就莫要找什麼不自在,他有唐煦遙呢。”
江懷點頭:“成。”
屈服于夫人的威嚴下了,但是心裡不服。
今兒是個大晴天,午時一過,江夫人就跟郡王妃出去散步了,江懷在府上坐不住,也到了郡王府打一晃。
江懷對這事不死心,見着平陽郡王,望他能幹涉一下,就将事一五一十得說了,平陽郡王也非常驚訝。
驚訝江翎瑜這樣的人中龍鳳,竟然看上他兒子唐煦遙。
于是平陽郡王爽朗一笑,給了他十個字作答:“咱倆老了,随孩子們去吧。”
江懷:“......”
江懷實在郁悶,為什麼他們都這樣雲淡風輕的,這麼大的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江懷沒法子,再不願意也願意了。他倒不是不想讓唐煦遙陪着江翎瑜,唐煦遙這人手握重權,又出身名門,江懷沒有看人家不順眼的理由。
他隻是不願意江翎瑜是斷袖,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隻好由着他們去。
江懷這檔子事跟平陽郡王談了許久,過了有半個時辰,在這間暖香的卧房内,熟睡着的江翎瑜在唐煦遙懷裡挪了下身子。
“霖兒,”唐煦遙低頭,擡手揉揉他的肩側,“睡醒了?”
江翎瑜點頭,輕聲含糊:“嗯。”
唐煦遙柔聲問他:“還是累?”
這半個時辰,唐煦遙的手心一直搭在江翎瑜腹間,捂得他衣裳都染了些溫熱的水氣。
“比早晨好些,”江翎瑜桃花眼輕閃,溫聲詢問,“你坐了那麼久,與我躺一陣可好?”
唐煦遙勾唇:“好。”
江翎瑜往床榻裡頭挪了些,唐煦遙躺在他身側,像往常一樣将他攬進懷裡抱着。
美人枕着唐煦遙的手臂,桃花眸微微擡起:“簡甯。”
唐煦遙劍眉一擡:“嗯?”
“成婚.....”
江翎瑜桃花明眸輕閃,小聲嘟囔:“成婚是什麼樣子的?”
“成婚,”唐煦遙失聲輕笑,“成婚就是禮成圓房之後,以男子之姓,冠女子之名,今後做一家人。”
圓房.....
江翎瑜雪白的面頰羞紅了,鑽進唐煦遙懷裡。
“那,”江翎瑜輕咬丹唇,柔聲問他,“那我與你成婚,也會冠了你的姓氏嗎?”
“你想就冠,不想就不冠。”
唐煦遙含笑揉着他的背:“不想的話,外人還照舊喚你江大人。”
江翎瑜垂下眼簾,側卧在唐煦遙臂彎裡,好像在想着什麼事。唐煦遙安靜地看着他,沒有打攪。
唐煦遙說指婚時,江翎瑜雖然臉紅,但确實是喜歡他得緊,真的很想與他長相厮守。
不過江翎瑜驕縱慣了,時常嬌羞,讓他大大方方承認心裡想的事,還是有些難。
唐煦遙不在意,他知道江翎瑜說的都是反話。
故而江翎瑜問成婚的事,唐煦遙一點都不意外。
“簡甯。”
江翎瑜溫聲喚他:“抱我緊些。”
“嗯,”唐煦遙将人往懷裡攬了攬,灼熱的掌心捂好了他的腰窩,“這樣好嗎?”
江翎瑜輕輕點頭:“好。”
“你說,你要好好的護着我?”
江翎瑜饒有興味地看唐煦遙:“怎麼護着我呀?”
“就是,”唐煦遙想了想,“冬天冷時就抱着你,時常叮囑你吃些熱的暖胃,旁的到時候再講就是了。”
江翎瑜眉頭輕蹙:“夏天就不抱着我了嗎?”
“夏天熱,你這心髒常常不适,”唐煦遙指尖撫着美人的臉頰,“受不了太熱的。”
“不成。”
江翎瑜秀眉一挑:“我要抱着。”
唐煦遙輕笑,慣着他:“沒事,到時你要是嫌熱就不抱。”
“你為何這樣溫和?”
江翎瑜冰涼細白的指尖捧起唐煦遙的臉側:“先前不是.....”
先前不是說你一句小心眼都不願意?
江翎瑜沒将後半句說出口,這話不上不下,也沒說完。
唐煦遙不惱,唇角含笑:“你想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