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德大營裡,牧民們圍城一圈用棍棒敲打着一大團羊絨,準備制作毛氈。
突然人聲鼎沸,大地顫抖,他們面面相觑,紛紛扔下棍子向嘈雜的方向而去。
隻見是旌旗招展,大将點兵,螺号擂鼓聲不停,士兵們紛紛列隊集結,另一邊集結完畢的部隊已經開拔,朝着遠方一字長陣疾馳揚塵而去。
先鋒官先行,而後是拆裝的弩機和一捆捆大箭還有各類器械被裝車,六匹馬拉着一輛大車,裝完捆結實便馬上開拔,一幅不可多等的樣子。
不遠處高台上,溫良玉與杉櫻看着緊急集結和出發的部隊。
“沒想到陰山裡真會有邪法衆,不瞞你說,可罕,我也想去,攻山寨我是最擅長。”溫良玉道。
“将軍,我們兩個必須坐鎮大營。此事已經派信使通知臨潢府幕府,希望可以在幾天内解決吧。”杉櫻道。
“這次我該從臨潢府拉來點人的,我的人熟悉攻堅,開元兵終究是沒打過攻堅,希望那個食人莊不要太難纏吧。”
“将軍勿慮,我已經派了大将,解決食人莊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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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亞用萬氣散救醒了絨花姐,絨花姐醒過後先是迷惑,後發現被抓後很是害怕,但小提亞還是想盡辦法讓她冷靜了下來。
和豐絨花這樣相處,上一次就是用技逼瘋豐絨花時,演盡了戲,豐絨花的精神防線在冷漠的熱忱前徹底崩潰,自己因此被她砍了一刀,差點丢了性命。
真是很不愉快的回憶,也就現在小孩子的身體沒有那道脖子上的疤痕。
但這個絨花姐确實不是豐絨花,就算頂着那張臉,一模一樣,但内裡就是個普通的姑娘。
小提亞感覺得到,這種更依靠情感,重視情感的人,與李凝笙和小蒼蘭很像,若不是發瘋成了殘忍的神經病,正常長大後與她們确實是差不多。她覺得自己現在與其說是在連哄帶騙安慰豐絨花,更像是在安慰小蒼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偏見,但總覺得這種場景下如果是小蒼蘭,可能會直接大喊大叫把一切搞砸。雖然小蒼蘭在之前的危機中表現都很好,但就是有這種感覺。相比之下絨花姐是好哄多了,她依然是覺得小提亞是個神人,她在就讓她安心不少。
之後靠着絨花姐的指認,小提亞用剩下的萬氣散救醒了最精銳的兩個獵人。
“現在聽好了,他們會定期來檢查,也可能會把我們中的一些人抓出去。記住,聽他們的一切指示,裝作沒有意識,無論如何都不要暴露。”
三人都點點頭。
“如果食人莊發現有人醒了,會用更濃的白玉瘴補藥,就算用了萬氣散,或是像我有了耐性,也很難說面對更濃的白玉瘴會不會無恙。”
隻記得,安希澈殺死魔裟法師時的事,自己當時也在一旁。魔裟法師背上的轉經筒裡滿是高濃白玉瘴,安希澈說哪怕自己都無法免疫。她是靠已經像妖術的功夫,應當是穿過或是隔絕了那些白玉瘴,畢竟她能穿過飄落的羽毛讓羽毛的下落軌迹不受一點影響。
現在連小提亞都覺得,哪怕自己非常讨厭安希澈也讨厭她出現在李凝笙身邊,可如果她現在也在這個世界的話就好使了。可惜沒有,而且這個世界的安希澈可能依然是那個身手差勁脾氣差勁的,讨厭的安族大小姐。
“如果隻是被補了白玉瘴倒還好,但是會暴露其他人,如果他們來這空池地牢也補一發就全完了。”
小提亞繼續說道,“無論如何必須忍住,無論再痛苦,再恐怖,也一定要忍住,不要表露自己。”
小提亞同時分享的也有這個長生館大概會有的構造,以及煉丹爐的事。李凝笙當初就是靠引爆煉丹爐将整個長生館攪亂,同時呼來了安希澈。
“按理說,爐子炸了,修起來需要不少時間,就沒法煉丹了,可以延長我們的安全時間,但不能貿然行事。”
思考問題不能那麼僵硬,就算不能煉丹,但被炸了煉丹爐,很難說館衆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殺人洩憤。
“之前我聽到檢查的館衆閑聊,說,山下被圍住了。”
小提亞很确信,那些圍寨的人就是李凝笙叫來的。他們沒有發動攻擊,除開白玉瘴很難處理的原因,更多也是擔心這邊的情況。
需要找個适合的時機引爆煉丹爐,趁亂尋找安全的地方,同時也是用爆炸聲給山下的軍隊應該攻打,而不用再擔心這邊的,一個準确的信号。
“提亞妹妹……怎麼确定山下的軍隊準備好了?如果我們炸了爐子,但他們沒有能力上山攻莊,我們就危險了。”絨花姐道。
“我猜,我們被抓後,我醒過來起碼花了一到兩天,李凝笙出山的話應該會碰到最臨近的貴吉爾氏族,貴吉爾氏族有急行作戰的底子,所以山下現在應該集結了臨近幾百個貴吉爾氏族的軍隊。圍山不成問題,攻打需要攻堅部隊,以最快速度從老營——我是說,開元衛大營派來,應該要三天左右,我們至少要等三天,這三天必須沉住氣。然後就可以視情況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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