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裡克被萊奧卡蒂亞的穿着震驚到了。
“我們隻是去見鄧布利多校長,”他艱難地捂住臉,“親愛的,我們不是去凡爾賽宮走秀。”
萊奧卡蒂亞的臉半遮半掩在裝飾着羽毛的帽子下,相當有攻擊性地冷冷笑着:“你以為我樂意?”
瑪利亞和她叨叨了一晚上薩盧佐家族的體面,大有她不答應就給祖父發電報的意思。
對瑪利亞的妥協代表她今天八點就起床穿束腰。
連她常年波瀾不驚的情緒都因為身上的裝扮開起了海盜船。
弗雷德裡克豪不誇張地說,要是她會三大不可饒恕咒,指不定就要給他表演一個無杖無聲索命咒了。
但是。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他受過嚴格的訓練,一般是不會笑的,除非是忍不住。
萊奧卡蒂亞眼神沉寂地對上他的眼睛。
弗雷德裡克趕忙閉眼轉身:“好了好了我錯了,來,抓住我的手臂,千萬别松開,我先帶你們幻影移形去破釜酒吧。”
瑪利亞遞上那個點心盒子,和巨大一個紮着綢緞蝴蝶結的禮品盒,全部塞到弗雷德裡克手上:“請别忘了這些!”
被墜得手疼的弗雷德裡克:“……說真的,我們隻是去和鄧布利多校長輕松愉快的聊天,不是去拜訪麻瓜首相。”
“我們意大利人是這樣的,你忍忍吧。”萊奧卡蒂亞挽上他的左臂。
斯内普回憶着課上說的幻影移形的要點,也緊緊抓住弗雷德裡克的右臂。
“咦?你還帶上西弗勒斯?”
最近他的出場頻率是不是有點高?
不過,這副打扮還真是新奇,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個顔色還挺适合這個整天陰沉沉的小男孩的。
“希望這不會讓你困擾。”斯内普假笑,“如果困擾的話,我可以請你在對角巷吃飯。”
當然,他請客,弗雷德裡克付錢。
弗雷德裡克倒是不介意多帶一個人,也不需要他請客吃飯,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說不定鄧布利多也會欣賞這個小夥子呢。
啪!
仿佛穿過一根很緊的橡膠管,又陡然被拽出來,萊奧卡蒂亞面色如常地看向面前髒兮兮鬧哄哄的酒吧。
弗雷德裡克指指酒吧招牌:“破釜酒吧後面就是對角巷啦,不過得等我們見完鄧布利多校長才能去。”
斯内普觀察着周圍行人的表情:“他們看不見這間酒吧?”
“當然,這裡施了忽略咒,隻有巫師才能看見。”
弗雷德裡克一手一個小朋友:“來來來,我們進去吧——嘿湯姆,我要借用壁爐!”
“随你用吧。”
昏暗的酒吧裡三三兩兩坐着幾個巫師,萊奧卡蒂亞微微眯起眼睛,大腦封閉術悄然開啟,然後和斯内普一起盯着店裡的壁爐觀察。
“弗雷德裡克,好久不見,改天一起喝一杯?”一名巫師朝他們舉杯。
“當然沒問題,我請客。”弗雷德裡克應付一句。
他從壁爐旁邊的盒子裡捏出一撮粉末撒入壁爐,騰起碧綠的火焰。
“飛路粉和飛路網,課上講過,所以就算你們能回答我的問題也不加分:如果我們要通過飛路網去對方的壁爐,我們應該怎麼做?”
萊奧卡蒂亞和斯内普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弗雷德裡克一眼。
斯内普略帶嘲諷地說:“我和萊奧卡蒂亞都不至于不記得這個——所以我們要去哪裡?”
如果再不到達目的地,斯内普覺得氣壓很低的萊奧卡蒂亞就要變出槍給弗雷德裡克一梭子了。
弗雷德裡克嘟哝:“好吧,你們兩個一點都不如莉莉可愛。”
他走進壁爐,發音清晰,大聲說:“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
火焰吞噬了他,再次平靜時,壁爐裡就沒有了他的蹤影。
萊奧卡蒂亞雙眼微亮:“不知道入學後我能不能申請飛路網節點。”
方便,比飛機快,可以随時回意大利,想想就開心。
斯内普勾起唇角:“隻要你給魔法部塞錢就行,薩盧佐家族的大小姐。”
不等萊奧卡蒂亞說什麼,他就捏起飛路粉扔進壁爐,學着弗雷德裡克的樣子走進去大喊:“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
萊奧卡蒂亞無意識地鼓起臉頰,也捏起飛路粉。
“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
她感覺身體像陀螺一樣轉了一會兒,幸好在她頭暈之前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隻手臂伸到她面前。
是斯内普。看起來有點暈乎乎的樣子,但臉色不算差。
萊奧卡蒂亞扶着他的手臂從壁爐裡走出來,給自己用了個清理一新。
“相當漂亮的無杖無聲咒,很難相信你才九歲,薩盧佐小姐。”老人和藹的聲音裡并沒有多少探究,“第一次走壁爐的小巫師通常會頭暈,請過來,我準備了一些檸檬雪寶——吃點酸的有助于緩解頭暈和胸悶。”
萊奧卡蒂亞擡眼看去。
寬敞又美麗的圓頂圓形房間,牆上挂着的畫框,充斥各個角落的魔法物品,辦公桌上沒有拆開的點心盒和禮品盒,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寬大辦公桌後笑眯眯的老者。
萊奧卡蒂亞對上那雙鏡片後的藍眼睛,緩緩握緊了斯内普的手臂。
不疼,但是奇怪于她的失态,斯内普朝她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萊奧卡蒂亞沒有理他,隻是沉默許久後,才悄然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您好,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希望我和西弗勒斯沒有打擾你的空閑時光。”
鄧布利多相當愉快地招手:“先過來坐下吧,你的裙子可不适合久站。”
并貼心地去掉了正對面這把椅子的椅背。
弗雷德裡克正坐在最右邊的靠背椅上,萊奧卡蒂亞大大方方地坐在鄧布利多正對面,斯内普坐在她的左側,坐得是靠背椅。
“請原諒一位老人不合時宜的回憶,但我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鄧布利多摘下星星眼鏡,用袖子擦拭鏡片,“費德麗卡昂首闊步地走進霍格沃茨,分院帽剛剛挨上她的金發就把她送進了拉文克勞,而她也為拉文克勞拿了三年的學院杯——有人說過你和費德麗卡很像嗎,孩子?”
萊奧卡蒂亞颔首:“祖父和爸爸都說過,我們眼睛和下巴的形狀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鄧布利多笑起來:“哦,當然,一樣銳利的眼神。隻是你的輪廓不像她。”
他揮揮手,茶壺給他們添上紅茶:“那這位小先生呢?我覺得你的輪廓也很眼熟。你的父親或母親也是巫師嗎?”
斯内普拘謹地點頭:“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我的母親是巫師,她叫艾琳,婚前的姓氏是普林斯。”
“哦,艾琳·普林斯小姐,”鄧布利多了然點頭,“她可是位魔藥天才,弗雷德裡克說你也繼承了普林斯家的魔藥天賦。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斯内普矜持微笑起來,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小幅度笑容下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