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宛先拿着扇子搖搖,旁擱了一個冰鎮西瓜,她吃了幾塊就睡着了,團扇在一旁。
屋子内沒有旁人,一個小孩兒的身影在她塌前蹲着。
他看着原宛,原宛荷包内的龍珠跑出來,在半空上下起伏,不時還發出一點月白的光暈。
小孩兒的身形忽然長,變為了一個青年,青年裸着臂膀,穿着清涼的衣物,他身後,一條長尾,幾乎在屋内盤成幾圈,泛着亮藍的光,龍身上波光粼粼,鱗片鋒銳而大。
他尾盤到了原宛床尾的窗邊,龍尾須在牆壁前略微動。
他看着原宛輕輕的呼吸,她側着身形在他這方,她的面容、脖頸、往下——扶切咽一下喉,他視線落在那裡,久久落不下去,他的尾忽然有點煩躁的動。
他尾一動,屋内就仿佛有某種氣息出去,獨特的氣息。
他的尾朝着原宛腿處往上,仿佛是在描摹,但與原宛的身子隔着一點如氣般的距離,他描摹她的腿,腿彎、往上的曲形起伏的……再到腰間。
扶切覺着,身子越來越熱,但他是涼性生物,他身體一年四季都有些涼。
且他可以讓自己變得更涼。
這麼一想,他瞧着原宛脖頸間出的汗,他又咽一下,一種氣息又随着他尾巴的不安分抽動而逸了出去。
扶切想了想,他身體變為人,上床,躺在原宛後方,正巧原宛轉個身,扶切立時屏住呼吸,這他才想起來,他方才已,令原宛在睡夢中能睡得更好,他又安下心來。
他手扶上原宛的耳鬓,手不由移到她耳朵上,摸了下她的耳垂,扶切的臉有些激動。
他克制住自己,才沒有将腿立時幻化為了尾,因他差點控制不住,太——他有點激動了。
扶切後又撫原宛的臉,手指背慢慢輕柔的撫過。
他落于她的唇處,手想進一步又拿開。
原宛手撫上扶切的肌骨,她似是覺得冰涼,挺好摸,又撫了兩下,扶切整個人定住,有種氣息從這屋内瘋狂的逸散出去,上東海的深海面,有高階,血脈與龍相近的水族忽然振奮起來,他們感到他們血脈最強的龍少君好像發情了。
隻是目前還不太能确切感應到,但海水震蕩,其餘水族也有點“熱”。
龍族血脈實力最高的那位發情,若是他不遮掩,便會形成這樣的“效應”,他們龍君是不是有點太忘我而忘了?
且,之前渡首劫,因在龍宮,那種氣息被遮掩,但當初龍君都沒有接收女子,這次發情,卻是感覺龍君的氣息有種歡悅,歡悅,那即是有女子了,是誰,是何種族,能受龍君臨幸,他們立刻就有龍妃了嗎?
群海族歡騰。
不過他們無法得出龍少君具體的位置。
扶切終于摟住了原宛,原宛将他的胸前抱了個夠,還貼了一會兒,他那時,忘記掩氣息了,等反應過來,臉已經被原宛摸紅透了。
他氣息也愈加沉抑,很幾次,都忍不住立時化為龍尾,将眼前的人纏住,但原娘子是人,她更能接受人。
他身體不由仰着呼吸了幾次,後原宛側過身,扶切從後将原宛摟住,他手在原宛腹部處一點,原宛上方垂墜,差點挨上,他自後抱着原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好香、好軟,猶他之前抱着虛影時想象的一樣,在為鯉魚時,他不能抱她,隻能她當魚一樣抱他。
她将他抱回去養,多有意思,怕他死了。
他突然覺着看她活也挺有意思。
他龍帝與母後因親兄弟而死,他幼時很乖,原想好好侍候父帝、母後,待他們不想管水族之際,他接過擔子,他以往愛的人隻有他的父帝與母後,他以為他們能一直生活下去。
留他一人,覺着沒意思。
作為鯉魚渡劫,是每個龍少君成年前的必經之劫,輪回的世數一般兩世,他輪回不久便覺醒記憶,越發覺着,活成條魚早死了好,不過死了後又要遭劫,且比以前更難,對修為還有損,因他是想自溺。
他跳出去,有個娘子就将他抱回去,起初他想跟她較勁。
且她發現他的奇異都不杵他。
後,見他越發“頑劣”,她将他抱回去,給他定時換水、灑魚食,給他搬花石造微型假山,營造了對魚來說挺不錯的環境。
不過他還是覺着無意思。
有時躺着,鳍都不動一下,她就戳戳他,她戳他,偶爾見她臉在缸後,他想了想,又吐兩口泡泡。
她有次将他抓出來,摸他的身,說滑不溜秋的,竟奇怪沒有腥味。
那不是,他龍珠在身怎會有那等俗味。
她養他一陣,見他都不長,有點焦,怕他死在她做的這麼好的缸裡,有次她念,若是他真死了,她就思量換一種魚來養。
他立時慢慢吐幾口泡泡,鳍也滑動兩下,遊到山後去了。
之後是他想早日渡劫,總是跳出缸,她就将他放回河中。
那次,他沉入水裡後,轉回,吐了龍珠給她。
扶切摟着原宛,他的腿蹭上她的腿,他問:“原娘子,涼嗎?”
沒有回應他,但原宛在他懷中躺的很舒服。
他也很舒服,很——
原宛醒來時已快黃昏了,因天氣熱,出來喝茶的人不多,玲香與孫婆受原宛的令早早打烊,她們回來時見到原宛自屋中出來,抻了個懶腰,一看就是剛睡醒,孫婆問:“原娘,睡着熱吧,這天氣!”
原宛思量,她手在嘴邊,打了個呵欠,好像挺涼,挺舒服的,她現下還感覺自己身體仿佛被冷氣浸過。
原宛狐疑撫了下臂,她做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