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空間明顯對法物不利。
這隻鬼,與原宛之前遇見的那些,也不一樣,挺強。
那鬼道:“我們荒鬼大上就是要讓帝君分魂染上荒性,那次鬼節鬼門大開,帝君本體正處閉關關鍵時刻,正是唯一的機會,所以那次,他入香福寺,最終終于染上了荒性。”
它說着非常自得,仿佛是它的荒鬼大上有多麼計劃周到。
原宛卻聽得有一點疑惑,不過她這時沒時候計較,法物越發暗淡,再過半刻,恐怕就撐不住了。
“你為何要來對付我?”原宛逃問。
那隻鬼道:“帝君殺了我們荒鬼大上,我動不了帝君,隻能殺你複仇了!”
“……”原宛很難形容心境,她道:“我不是帝君的何人,隻是因他染了荒性被他折辱過的人而已,你對付我于帝君不會有任何的用。”原宛尚且能冷靜,她摸到自己懷中還有一顆珠子,且她的心口不知為何感覺熱,那熱度,好像給了她不少力量。
總之她心内不會感到将死的那種恐懼。
“殺了你!殺了你!”鬼不理她的邏輯,它道,“殺了你——”
“我這次回來,唯一能想的就是殺了你,殺了你,帝君一定,定……”它又分散為七八個鬼體,朝她分散而來。
原宛的法物全皆暗淡,它們無用了。
這些法物,在人界于她能用,本身力量就會大打折扣,原宛捏緊珠子,她道:“有何可以救救我嗎?”
“可以救救我?!”在這些鬼物面前,人類往往是很渺小的。
那顆珠子忽然往前,原宛便跟着,鬼物似乎突然注意到她還有顆珠子,它頓了一下,道:“龍、龍精珠?!”
因為有那顆珠子的引領,原宛覺着自己身體輕盈了很多,周遭凝成的相也慢慢散了,她好像與那物拉開了一些距離。
方才瘠鬼發現龍珠後,就陡然意識到,它這處空間很可能被人追到,它頓的檔口就感到威脅在後,一時想要往前盡力追上那人界女子,殺了她,要麼,自己離開,保全自身下次再找機會。
它猶豫一瞬,選擇拼死殺了那女子,可它剛拉近一截距離,有個影一瞬晃到它面前,手掐住它,其餘分散的鬼體一瞬往回,自覺往它的身體裡歸。
來龍道:“你是什麼東西?”他捏着那鬼脖子,身形後方,暗藍色的影子,仿佛能聽見影傳出龍吟。
鬼再說不出話,身形慢慢委頓消失。
原宛跑一陣,她忽然感到身體疲累,這地方,她待不了太久,在她停下後,後方影子沒有追來,不知怎的,好像忽然消失。
那珠子漂浮在她上方,不時蹭蹭她,原宛見前方亮出白天光,應是能出去了,但在交界線快至她面前半丈時,原宛昏了過去,交界線快落到她腳前時,一個身影接住了她。
他身臂線條有力,肌肉略微膨鼓,他将原宛抱在他胸膛處,那顆珠子想近前,被他一手揮開,珠子似有意識般縮了縮,有點委屈的模樣。
青熙知曉那鬼追着原宛,也知曉它将她帶到了異空間,本以為不必自己出手了,但未料,那條龍竟找到了異空間,将那民婦救了出來。
她見到了在半空漂浮的珠子,竟将龍珠給予了人,竟是癡情啊,不由想到明暇之前以本命法寶制玉镯,還自毀修為替她找出“兇手”。
青熙悄然離去。
原宛昏迷前,有個想法,當初為什麼,要把帝君逼到她這處來?
*
扶切救了原宛後,他思量,是這處嗎?
但好像,不是。
龜老婆說為“大兇”,是他都要很小心的害,這隻鬼,他的龍珠在,即使他不來,也傷不到原宛。
龜老婆預測的時間就在這兩月内,他之前一心想着原宛,渡發情期首劫後,心忽然跳動不安,他父帝與母後死前,他就有過這種不安的感覺,所以他立時到龜老婆處,以修為換占蔔。
龜老婆是他們那處,占蔔最準之人,她已經幾萬歲了,陪伴了他們幾代龍主,她占蔔有時看心情,龍族嫡系若是沒有龍珠,隻能以修為換。
龍珠也隻能免費占蔔一次。
龍珠是給她觀摩,這是個愛珠老婆。
那日,她問:“占蔔何事?”
扶切答:“占我所挂心之人。”
龜老婆之後答:“有兇事,當得當心。”
她大概言兇事發生的時間範圍、程度,因占蔔的是人類,幾乎沒有錯的可能。
扶切将原宛送回屋中,他站在她床邊,手握着她的手,她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天罰他可以不理,原娘子不能有事。
青熙看遠處,那是天界正在抵禦天罰的方向,明瑕不會發現為她,沒有誰能發現,為她殺了這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