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麗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說:“你不是在吻嗎?”
“我想吻你溫柔的嘴唇。”倪潇儒激動有點不能自持的說
嚴文麗羞澀的問道:“潇儒,你真的真心喜歡我嗎?”
倪潇儒毫不猶豫地說:“真的,文麗,我是真心喜歡你。”
嚴文麗的内心深處騰湧起一種美妙的幸福感,她閉上眼睛,任由他盡情的親吻。
過了一會,倪潇儒說:“這個星期天,我們找個僻靜一點的地方,一起去複習好嗎?”
嚴文麗遲疑的說:“好是好,可是去哪裡呢?要是被人撞見那不是要羞死人麼?”
“這倒也是。”倪潇儒想了想後說:“對了,我們就去洪家山,那裡清靜幽美,遊人又少,還有好茶喝呢!”
“哦,我知道那地方,可從來沒去過。那裡好遠耶!”嚴文麗說。
“是遠了點,因為要繞路,不過有班車,我們坐頭班車去,晚班車回,好不好?”倪潇儒說。
“好的,我聽你的。”嚴文麗回答說。
星期天一大早,兩人就已到了洪家山。車站就在小平原上,因為不用擔心撞見熟人,所以兩人就大膽親熱地相擁而行。
洪家山的地貌是個狹長逶迤的山谷,綿連數裡。谷底的形狀近似一隻橫置的長絲襪,襪子的後跟處是一塊小平原,村裡的重要建築都集中在這裡。一條用大石塊壘起的山路委蛇谷底,一直通到腳尖處才嘎然而止,坊間一直傳說,要在這裡修一條直通市區的隧道。山路的寬度剛夠一輛小貨車勉強通過。沿路的一側是一條山溪,澗水清澈,潺流不息。兩邊的山上,遠遠近近,漫山遍谷栽滿了茶樹,出産的茶葉曆史悠久,久負盛名。這裡的山雖綿連起伏,但不高也不險峻,很秀麗,等到春天或深秋的早晨,山上雲煙缭繞,霧幔紗帳,置身其中,如入幻境。在谷底那些稍寬而又向内側突的地方,依勢修建着農居村舍。
倪潇儒踮起一隻腳,身子來回的轉,對着山谷大聲呼喚:“文麗,我的文麗。”
嚴文麗被這呼喚所感染、所陶醉,也大聲呼喚:“潇儒,潇儒。”
靜谧翠綠的山谷立刻回蕩着這青春活力、激情四射的聲音。
倪潇儒說:“文麗,你的聲音好柔美喲!就如希臘神話中的仙女厄科的聲音一樣。”
“這呀…也許是你的感受而已,孔子說:“夫鐘之音,怒而擊之則武,憂而擊之則悲。《孔子家語》”人啊,心情愉悅的時候什麼樣的歌聲都是優美的。”嚴文麗說。
“聖人畢竟是聖人,說的話就是富有哲理。可是你想了沒有,這愉悅之情也絕不會憑空而來。先有動聽的聲音,爾後才會有優美的感受,你說是不是的?”倪潇儒說。
“嗯嗯…這話當然有道理,不過我才不稀罕那厄科呢!”嚴文麗說道。
倪潇儒笑着說:“哎喲…為什麼?厄科可是仙女喲!”
嚴文麗說道:“仙女又能怎麼樣呢?厄科雖貴為天仙卻心儀凡間,她是因為戀愛美少年那喀索斯不遂而形體消滅,才化為那山中的回音的。”
倪潇儒說:“說得好,仙女又怎麼了,哪裡比得過我的文麗啊!”
嚴文麗做了個妩媚怪臉,故意撅着嘴說:“誰說我是你的了?”
倪潇儒笑着說:“我呀!我在口中言,你在心中和麼。”接着,他指着四處的山林和茶園說道:“你看,這裡的景色怎麼樣?孔子說:“不知其地,視其草木。”隻要看看這裡茂密的草木,綠油的茶園,便知道這是一片富饒豐美的土地。”
嚴文麗環顧了一下這裡的風景後,不由得贊歎地說:“林間松韻,石上泉聲,花茂木榮,好美好幽靜的地方喲!嗯,我想要是盛夏時候,那一定還會更美。”
“為什麼呢?”倪潇儒脫口動問道。
嚴文麗稍想一會後說:“我記起南北朝時的詩人王籍,他在《入若耶溪》中有兩句詩說:“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此地動歸念,長年悲倦遊。”你想那是何等的意境啊!”
倪潇儒不禁說道:“你這一說,也讓我想起王安石的集句來:“風定花猶落,鳥鳴山更幽。”記得是高中畢業那年的盛夏,我和同學還真的來過,那意境真如詩畫一般。”
嚴文麗仰臉看着眼前秀美的山巒,嘴唇抿着,似乎在想什麼的樣子,稍一會後說:“意境确是絕美的,不過卻顯得消沉了,你說是不是的?”
倪潇儒說:“風流名士麼,離不得“琴棋書畫詩酒花”這幾樣東西,自然就向往清靜幽雅之地,之于會不會真的去歸隐,那又是另外的事。反正啊…感慨者多,踐行者鮮矣!”接着他又玩笑似的說:“俺不過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一類的,離那境界遠得很呢!今天呀,隻要有書看,有茶喝就足耶!”
嚴文麗說:“我也不過是一時感想而已。”接着她說道:“古人身臨其境而詩興大發,潇儒,你有沒有想過要寫詩的?我看你也行的!”
“我?哦喲,你這不是要羞死我麼?”倪潇儒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嚴文麗,手指壓在自己的鼻尖上說。
嚴文麗一邊笑一邊用手指點着倪潇儒鼻子說“怎麼,這樣沒信心啊?”
倪潇儒微斜着脖子,咧着嘴說“這不是沒有信心,而是根本就沒這樣的詩才。人家寫的詩是千古絕唱,要是我寫啊…那一定是煩人的噪音。”
嚴文麗一笑說:“那倒不至于,頂多跳不出古人的意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