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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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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他倆起身穿衣,然後坐在寫字台邊繼續做各自的事。嚴文麗的學曆雖不高,懷揣的不過是中專師範文憑而已,可在禦街小學,這可是第一批正兒八經的科班生。這個時期師資非常緊缺,有的學校甚至把平時最優秀的那幾個初中畢業生,臨時頂上去上課的情形都有。她開始教的是二年級,學校考察了她的授課情況後,才過了個把月光景就讓她教五年級。

今晚嚴文麗批改的是作文,他對倪潇儒說道:“哎,潇儒,你快看看這幾篇作文,你看這些句子寫得真是…哎,這讓我想起自己念五六年級那會兒來,那時我寫的作文是絕對比不了這幾個學生的。”她笑了笑,繼續說道:“我那時感覺寫作文是最頭大的事,嘴裡銜着筆,愣愣地坐着,隻覺得無從下筆。”她停了一下後接着問道:“潇儒,你呢?”

倪潇儒回答說“哦,我呀,我是特别喜歡作文的。我覺得南懷瑾先生的話雖然直白,但卻點在了要害,他說:“寫文章時隻管想到那就寫到那,就全當是在放屁,過後再作修改。”明朝公安派的袁中郎也說:“寫文章的方法,隻消信手寫來。”我老師也曾說:“文章是改出來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喲!我的作文都是這樣寫出來的。什麼“一氣呵成、一揮而就、揮手成章”這些詞,多是形容而已。這樣的文章即便有,那也不過是些短小的文章或段落。你想,誰能一揮而就的揮出一部經典小說、揮出一篇論文的?這樣的事沒聽說過,而那數易其稿的事例倒是不勝枚舉。司馬遷說:“求學貴于博,求道貴于要。”因而我看書比較雜。其實,語文的功底全仰平時的累積,平時書看得多,思路便開闊,下筆自然容易有内容。”

嚴文麗擡頭問道:“哎,潇儒,你是不是專挑那些名著看的?或者是老師常推薦你看一些什麼書?”

倪潇儒說:“這倒不是。我老師從不刻意推薦什麼,他認為,他喜歡的書,我不一定喜歡,他适合的書,我不一定适合。書隻有程度高下,喜好不一,很難有好壞之分,隻要看書都是好的。高爾基說:“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終身的伴侶,最誠摯的朋友。”另外,英國哲學家弗·培根說:“讀史使人明智,讀詩使人聰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倫理使人高尚,邏輯使人善辯。總之,知識能塑造人的性格。”因為所薦之書必是自己所讀所好之書,不能拿自己的喜好去勉強人,等書看多了,自己便會選擇,此時推薦實為多餘。我覺得無論古今,隻要讀了那些書以後,能使人長志氣增見識,去貪欲發悲憫,産美感生善良的都是好書,但讀無妨。袁中郎袁宏道說:“讀所好之書。”這話說的極是。我覺得,除了讀自己喜歡的書這一點外,同時還應是适合自己讀的書。遇到堅深難懂的書,即便它是世上奇書,即便它是聖人所著,也不要勉強去讀。因為,此時火候未到,功力不濟,應留待日後去讀,方可受益。所以袁中郎還說過:“讀不下去之書,讓别人去讀。”一個剛受啟蒙教育的小學生,看《三字經》、《千字文》這一類書正合适,因為他能看懂聽懂;若逼迫其看《易經》、《資治通鑒》這類晦澀堅深的書,那境況恐怕會完全相反。據說,很多英國人終身都不願看莎士比亞的作品,這是因為啟蒙時期,老師逼迫他們背誦莎翁的作品所埋下的惡果。”

倪潇儒一邊說一邊接過本子。這是一篇科普作文,嚴文麗已在句子下劃了紅杠杠:“人會感冒,會打噴嚏。同樣,地球也會感冒,也會打噴嚏。不過,地球打噴嚏時會地動山搖,讓人驚心動魄。因為地球打的噴嚏就是地震。正是地球會打噴嚏,才打出 “世界屋脊”——雄偉的喜馬拉雅山;正是地球會打噴嚏,才打出了那滄桑巨變。”他說:“這段文字寫得妙啊,形象又有深意,用詞也十分恰貼。林語堂說:“文學之美不外是達意而已。”這位同學做到了。”他又随手拿過幾本來翻看,之中有幾篇作文的詞語已相當豐富,一些議論極有思想性,表現出了很好的思考力。隻是有些詞語的用法略欠恰當,稍顯勉強。他笑着說:“文麗,我覺得是不是有些吝啬,還可多給一些贊美鼓勵的評語。”

嚴文麗随口說:“你還嫌我小氣呀?”

倪潇儒笑着說:“這倒不是小氣不小氣的事情。我想,老師的責任,或者說學校的目的,并非僅僅是教給學生知識,而是要讓學生擁有大膽獨特的思維能力,用現有的知識去思考未知世界,要讓學生有獨立的動手能力,去構建自己的思維模型,這才是教育者的終極目的。諾貝爾獎不是教出來的,而是那些善于運用已獲得的知識,去思考求索而獲得的。”

“這個道理我也是曉得的,我是從詞語的本義和用法的角度批改的,如果給多了怕會誤導他們。”嚴文麗解釋說。

“這個不會的。我念書時也這樣,看到一個好詞語就千方百計的想着用,甚至不惜為這個詞語去虛構一個情節,編寫一段句子,反正有那麼一股非用不可的沖動,有時自己都覺得勉強,但又舍不得割愛。但我老師給的評語卻是:“這個詞很優美,但用在此處不很恰當,建議查一下字典,掌握它的涵義和用法。不過沒關系,能知道這個詞語就是一件好事,以後總有讓你用的機會。”這樣的鼓勵反而讓我深刻地記住了這個詞。”倪潇儒接過嚴文麗的話茬說。

“怪不得,你常把老師的話挂在嘴上。哎,你的那些作文本還在不在啊?能否找幾本來,讓我學學你老師是如何寫評語的,同時也好讓我有幸拜讀你的大作呀!”嚴文麗調皮地說。

倪潇儒也反譏說:“還有幾本藏着,這次回家一定帶來。你盡管揶揄我好了,沒關系的,反正我這人臉皮厚,已厚到不怕出醜的地步,居然不自量力,敢把文理不通的作文拿出來班門弄斧。”接着他又很有感觸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我老師的評語和方法真的很值一看。”

“我不過是跟你開玩笑呢,其實我很想學學你老師的方法,你回家盡力找一找,就算是送我的禮物。”嚴文麗這樣央求說。

“送給你倒是沒問題,隻是你用什麼來酬勞我呀?”倪潇儒故意難她道。

“哎喲,你以為我會白收你的禮呀!我呀…會送你最想要的。”嚴文麗想一想後說道。

倪潇儒急着問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禮?快告訴我!”

嚴文麗看他急的樣子也故意難他,頓在哪裡不說。倪潇儒湊過臉去眼睛盯着嚴文麗,嘴裡催促說:“你就别賣關子了喲!”

其實嚴文麗也憋不住笑出聲來,等笑夠了才說道:“是這樣的,我媽媽說,過幾日,也就是這個星期天,我媽媽想請我的幾個同學來家裡吃飯。我來的路上一直在想這件事情,你剛才一說反提醒了我,嗯…我想…到時你也來。三個同學中張學平你認得,個子和張學平差不多,長得很漂亮的那個叫田心禾;個子比我稍高,剪一頭短發的那個叫齊雨花,兩人同在一校,連住都在一起。我會跟她們說好,都會替我保密的。她們幾個都認識你,因為聯歡會那晚都見過你。不過你得記住喲,别到時露出餡來,這個禮夠你滿意了吧!還不趕快道聲謝謝來!”嚴文麗半認真半玩笑地說。

倪潇儒高興地蹦跳起來,說:“至親不謝麼,不過這回我倒十分樂意破例,那就謝謝了!”接着他便大着聲說道:“啊!這回我真的要去贽見丈母娘了!”過後他認真的問道:“文麗,我要不要注意點什麼?我心裡好像有點那個…緊張。”

“沒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我爸媽很随和好客的,就是看不慣那些油腔滑調、華而不實的人,你來了就會知道。”嚴文麗告訴說。

“就這呀,那太容易了,我裝老實點,隻吃不說可以吧?”倪潇儒調皮地說。

嚴文麗故意說:“看你那調皮樣,還想裝老實呢!”接着她又說:“你呢也不用裝什麼老實,《說苑》中說:“巧僞不如拙誠。”以後多來幾次,我爸媽肯定會喜歡你的。”

嚴文麗的家在一條小巷中,是一排由老式木屋改建的簡易二層樓房。嚴文麗家住樓上。為盡可能增加居民的居住面積,房管部門隻得将樓梯建得又陡又窄,因而,即便兩個具有魔鬼身材的人也隻能勉強交會。房子不大,前後兩間,另加一間廚房,不會超過三十平方,一家六口日常起居本已非常擁擠,更何況兒女們都日漸長大。嚴文麗的父親為此動足了腦筋,在屋内搭起木閣樓,又在向南的樓頂處開出一排窗門,更絕的是,居然在窗外建起一個露台來。這樣,不但兒女們的起居寬敞了許多,而且自己還可在露台上養花乘涼。靠北是一個狹長的廚房,裡面除了必不可少的櫥櫃和炊具外,還有一個儲水的大水缸,一家子的生活用水全靠這大水缸。在靠窗的那個拐角處,安放着一隻自制的小水池,這樣洗刷和生活廢水處理就十分方便。

嚴家的廚藝在親戚和朋友圈内是出了名的,嚴家的好客同樣也是出了名的。星期天那日嚴家便早早開始準備,房子雖小,但正好能放下一張圓桌,把那些平時舍不得吃的糖果炒貨悉數拿出,她媽媽對女兒說:“文麗,過會招待的事就全歸你了,我和你爸就隻管廚房的事,可不能慢待你的同學喲!”

倪潇儒和張學平她們三個女同學正好在巷口處碰到,大家一邊往巷子裡走,一邊嘻嘻哈哈的打鬧說話。此時嚴文麗也剛好趕來迎接他們。晚宴豐盛而又精美可口,令人贊歎不絕,讓幾位常年靠食堂飯菜填肚子的同學,享受了一次難得的饕餮盛宴。他們邊吃邊談論,氣氛熱烈但卻得體,還不留破綻,旁人難以察覺他們居然不是同學。等到散席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起身告辭,嚴文麗便送同學下樓去。

她媽媽一邊招呼文蓮文蘭來幫着拾掇碗筷,一邊和丈夫嘀咕說:“這樣英俊的小夥,斯文禮貌,個子又長得高高的,卻去當個小學老師,做個孩子王,真是可惜他了!”

他爸爸也笑着說道:“是啊!今晚就數他話多,不過,男孩子嘛總要活潑一些,隻要說得有道理就行。看來,這小夥子還真的滿肚子墨水,你沒看見我家文華,一直都聽得津津有味,但卻難搭上一句話去。”

她媽媽又惋惜地說道:“除了是小學老師這一點外,其它地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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