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文麗媽媽聽了女兒的話後,那嘴裡先是連“哼”了幾下,然後才氣恨的說道:“以報恩德是對的,可是…哼…那個死鬼…既然嫌别人髒,那可以分開呀,戲文裡叫做休妻,現在叫做離婚,幹嘛要這般死死的纏着别人…”她回想着當年王家是變着法子的纏住我家不放,裝出一副低聲下氣,老實巴交的樣子,真是氣煞了,不由得大起嗓門氣恨的說道:“永遠休提那死鬼來!”
文麗隻是有些兒吃驚的看着媽媽,但是沒有說什麼。文麗媽媽緊接着用極憐惜的目光看着女兒,嘴裡問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受了那樣大的委屈,為什麼不來告訴媽媽的?我多少也好幫着你一點呀!”
文麗脫口說道:“這種不光彩的事情我怎敢來告訴媽媽的,别說當時媽媽幫不上我什麼,恐怕媽媽自己都要被我氣暈了!”
文麗媽媽眼睛乜着女兒,那神情是既不滿又心疼的樣子,嘴裡說道:“氣你畢竟是一時的,心疼你那是不會變的,即便媽媽幫不上什麼,那你到媽媽這裡躲個三天五天的總可以吧!你呀…真藏得住事情啊!那時告訴我是不光彩的事情,那現在告訴我就“光彩”了?”
“在媽媽面前,我也顧不得什麼光彩不光彩的,我告訴媽媽是因為有事求媽媽呢!”文麗說。
文麗媽媽遲疑的看着女兒,嘴裡應聲說:“有事求媽媽,是什麼事啊!嗯…隻要是說得通過得去的事情,那媽媽肯定會幫你的呀!”
“媽媽不是一直說女兒傻,說女兒癡情麼,那我就請媽媽再讓女兒傻一回,再讓女兒癡情一回。”文麗便一下把心裡話給端了出來,她已顧不得媽媽吃驚不吃驚的,再說現在的情形和以前已是完全不同了。
文麗媽媽果然吃了一驚,心下裡暗暗擔心着,莫非女兒還想着和潇儒…如真是這樣…那如何是好啊…不過她嘴裡卻帶着試探的口氣問道:“什麼叫做再傻一回,再癡情一回的,這是如何說的?”
因為文麗覺得反正所有的事情都已說開了,現在沒什麼需要顧慮的了,因而就直接說出打算來:“嗯…再過一些日子,潇儒就要出院了,我想把他接回家裡去休養,這樣才養得好又養得快的,所以才求媽媽讓女兒再傻一回,再癡情一回的。”
文麗媽媽聽了這話後再也坐不住了,啊喲…果然仍是這個傻想頭,她手撐桌子站了起來,現在雖然已不再和以前那樣的氣恨潇儒,一則麼畢竟過去有些年頭了;二則麼畢竟是他治好了冬潔的燙傷,又治好了冬潔的腿病。不管說他是将功補過,還是說他是真心贖罪,再拿他去和那死鬼一比較,自己呀…對他已是氣恨不起來了,但是這件事情卻是萬萬不可的呀!你們兩個倒是去想想看,這事如何做得的?當年那女人既然可以把潇儒拿捏個死死的,讓潇儒乖乖的跟了她去,文麗啊…虧你想得出這樣的主意來,到時不被她吵個天昏地暗,雞犬不甯的那才叫怪呢!文麗啊,你的癡情無人可及,可是你吵得過她麼?當年那理在你這處都吵不過她,那就更不要提現在了。潇儒啊,你也一樣啊…那時都擺脫不了她,同樣也更不要提現在了,因為現在那女的恐怕要比做姑娘時更潑辣更難纏了,那結果你們怎會不曉得的?文麗再次受傷害那是不用言說的,可是你潇儒呢…難道還能置身事外的?她因而擔心的說道:“文麗啊…你仍是這個想頭…個中道理媽媽和你說過多少回都記不得了,你口裡雖是應承的,但心裡那想法卻絲毫不改,你的癡情真是不可救藥啊!”
“媽媽說我傻,說我癡情,我都認了,不然怎麼會有現在的冬潔呢?”文麗看似在對媽媽說,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文麗媽媽被這話給噎住了,真是氣她不成,恨她又不能的那副樣子,因而隻好拿眼光去橫女兒幾下的。不過說到冬潔的事情啊…心裡頭真有一大堆的話要說。這頭一件事麼…冬潔啊…自小起就乖巧懂事,招人喜歡。自己雖沒有帶過她一天,但是心裡卻是極喜歡的;這第二件事麼…冬潔的眼睛又大又圓,那是像文麗的,可是她那細長筆挺的鼻子和菱形的嘴唇,一點不像那人先不去說它,讓人納悶的是卻會像極了潇儒的,當時自己一直就想不通,怎麼有這樣巧的奇事的?因為那時就是做夢都絕不會往那處地方去想的呀!這件事情自己對誰都不曾道破,包括對文麗也一樣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冬潔還真是他的親生女兒!現在不管文麗有多麼的癡情,也不管冬潔真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都無法改變眼下的事實,他們兩人是領過證的呀!這件事情如是鬧騰起來,必定要勾起陳年舊事來,文麗出醜自不待言,還要連帶小冬潔也一起受委屈。
在這件事情上和文麗說理恐是對牛彈琴,白費口舌罷了,甚至是你越說,她麼就顯出一副越發的傻越發的癡情那個樣子來!攔麼又攔她不住,想當年看得那樣緊,可是弄到最後還不是照樣懷上了冬潔的!文麗媽媽心裡真是焦急又擔心的,可是仔細尋思又别無良策,現在隻剩下好好兒和她說這一條路子了。文麗媽媽手指無意識的笃着桌子,然後才慢慢說道:“你說要把潇儒接回家裡來休養,這是斷斷行不通的事情啊!你倒想想看,你是一個人的,但是潇儒呢?他是有…”
這時文麗才霍然記起來,她一邊拍着額頭,一邊急急的說道:“啊喲…媽媽,我犯渾了,因為身邊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就想當然的以為媽媽…不曾想還沒和媽媽說呢!其實潇儒他呀…早就是一個人過了。”
文麗媽媽嘴裡“啊喲”了一聲,不禁吃驚的問道:“你們莫非早就…”
文麗脫口解釋說:“沒有沒有。”一邊還不停的擺着手。
“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虧你說沒有呢?你們兩個都是單身,那些日子又天天在一起,怎麼可能沒…難道那時你就不傻也不癡情了?連冬潔的事情都告訴了媽媽,那還有什麼事情說不得的,還不快快從實招來!”她媽媽帶着一絲半真半假的不滿說道。其實此時文麗媽媽心中那塊擔心的石頭已經落地,心境也随之踏實高興了許多,因而說起話來就會習慣性的夾帶出不少戲文裡的口氣。
文麗被媽媽說得不禁“噗嗤”一笑,然後告訴媽媽說:“那段時間,因為要治冬潔的腿病的緣故,确實是天天在一起的,但是我們兩個誰都不知道對方是單身,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