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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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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車并排停在一堆黑灰色的石頭邊。

姜守言和程在野順着旁邊的小路,走上最高的山頭。他們坐在廣袤的草地間,連風都是惬意的。

面前的大西洋環抱着頭頂變化莫測的雲,程在野眺望深藍色的海面,用膝蓋碰了碰姜守言的大腿。

“這個季節出海很大概率能看到海豚和鲸魚,我們要不要抽空一起去啊?”

“姜守言你會遊泳嗎?會吧?那我教你潛水怎麼樣?我有潛水教練資格證,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一起追鲸魚。”

姜守言漫不經心地往後倒去:“不是還欠着釣魚和沖浪麼?怎麼又多了出海和潛水了啊?”

程在野也跟着仰躺在他身邊,在陽光裡微微眯起了眼。

“我有好多好多事想跟你一起做,”程在野雙手交叉墊着自己後腦勺,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姜守言就躺在他身邊,他卻總有種時間不夠的錯覺。

“我還想和你去滑雪和跳傘,”程在野忽地轉過身,手掌撐在臉側,揪了根狗尾巴去搔姜守言的耳廓。

“滑雪我也有教練證,跳傘暫時還沒到能帶人跳的程度。”

雖然知道程在野在戶外運動這方面的探索力很強,但沒想到他能強到這個程度,随便拎出來一個,都能靠教學擁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姜守言抓住他作亂的手,側過眸,有些驚訝:“你怎麼考了這麼多證?”

“因為喜歡,又想有點挑戰,”程在野說,“其實很好考的,潛水和沖浪從小就能學。我小學以前是在國内長大的,後來才因為父親的工作原因,搬來了葡萄牙。”

“葡萄牙有很長的海岸線,夏天炎熱漫長,總想往海水裡鑽,久而久之就很熟練了。”

“大學學業壓力大,所以我又接觸了跳傘和山地滑雪,”程在野停頓了會兒,笑着說,“還有段時間還迷上了翼裝飛行,但被我媽很嚴肅制止了。”

和國内一有空閑就遊走在各種補習班興趣班,或者抱着手機打遊戲刷視屏的青少年不同,程在野對自然的熱愛幾乎是從小就刻在了骨子裡。

狗尾巴草從耳廓一路掃到了姜守言臉頰,毛絨絨的,很柔軟的癢。

或許是此刻的太陽足夠溫和,姜守言難得也想對着程在野吐露一點自己。

但他下意識不想述說那些苦難,于是從回憶裡挑挑揀揀,拼湊出了一個還算溫暖的童年。

“我小時候是在老房子裡面長大的,”姜守言偏過頭去看程在野,程在野下意識前傾了一點,擋住了頭頂直晃到他眼裡的陽光。

“老房子後面有一片竹林,下雨天的時候,葉片和雨水摩挲,會發出很好聽沙沙聲。”

“所以每回下雨,我都喜歡從屋裡出來,坐在檐下的小凳子上寫作業,家裡養的小黃狗就安安靜靜卧在我腳邊睡覺。”

程在野手裡的狗尾巴草又刮到了姜守言鼻尖:“我還沒在竹林聽過雨,姜守言你回國的時候帶上我吧,我也想和你坐在檐下聽雨。”

姜守言擡手摸了摸他高挺的眉骨,玩笑道:“你這副模樣太出衆了,走在路上回頭率太高。”

程在野就扔了手裡的草,改用指腹撫摸他微挑的眼尾:“你也一樣,看起來就像個多情的人。”

姜守言哭笑不得:“為什麼這麼說?”

程在野不吭聲了,埋頭在姜守言肩窩蹭了蹭。

他今天沒刮胡子,短小的青茬紮得姜守言脖頸有點疼。但他并不讨厭這種感覺,而是用手一下一下順着程在野的頭發,像是在順着鬧脾氣的犬科動物。

程在野嘴唇碰到了姜守言脖頸間的黑繩,他至今對這枚戒指耿耿于懷。

雖然知道過往就是過往,不能代表什麼,他原以為自己會是個很大度的愛人,但後來發現他沒辦法無視。

他想知道姜守言的過往,想知道姜守言的一切,他一直認為一段深厚的感情要建立在了解和包容的基礎之上。

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但每次掃到姜守言脖頸間的黑繩,他都覺得有點紮眼。

程在野深吸口氣擡起頭,默了片刻,食指輕輕一勾,把戒指從姜守言領口挑了出來,問道:“這個是誰的。”

姜守言怔了怔,看着程在野的嚴肅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覺得是誰的?”

程在野嘴唇抿成一條平直的線,咕哝道:“我怎麼知道。”

姜守言想起他們第一次在酒吧玩遊戲的那個夜晚,程在野也問了個類似的問題。

他當時腦袋被酒精填得暈暈乎乎,沒有精力細想。

現在回憶起來,在那個燈紅酒綠的角落,程在野問出那個問題的表情和現在一樣認真,甚至在他說出過往的刹那,輕微地松了口氣。

姜守言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一點酸澀,又有一點想笑。

他擡手勾了勾程在野的手指,似乎都能預料到程在野知道答案後的表情會是什麼樣子。

他輕聲道:“這是我母親的東西。”

姜守言沒說這是我母親的遺物,遺物這兩個字太沉重了,他不想破壞這份難得的惬意和美好。

程在野果然僵住,耳朵一點點紅了起來。

姜守言眼裡也一點點漾開笑意,然後頸側就被人咬了一口,又放開輕輕舔吻。

姜守言癢得往旁邊躲,開口道:“誰分手了還把前女友的戒指挂脖子上啊,男人哪兒有這麼深情?”

程在野頓了頓說:“我沒交過女朋友,我又不知道。”

姜守言挑眉:“男朋友呢?”

程在野也搖頭。

姜守言就不說話了。

程在野擡起臉,很認真地盯着姜守言說:“從我能記事起,從旁人嘴裡聽到的最多的關于我父母的話就是——你們好恩愛啊。後來聽多了我也很好奇,恩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媽跟我說,恩愛是愛情經過時間沉澱下來的包容和陪伴。”

“我當時聽不明白,她就摸了摸我的頭,解釋道,愛情寶貴在相遇的緣分,和相遇前寂寞的等待。”

“她叫了我的名字,告訴我,總有一天我會遇到那麼一個人,一個看上一眼就想要恩愛的人。”

明明隻是很簡單的幾句話,姜守言卻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随着曠野的風一起亂了。

程在野伸手撥弄開擋在姜守言眼前的頭發,又重新仰躺在姜守言身邊。

他手指鑽進姜守言指縫,和他十指緊扣,一起看着頭頂高闊的天,聽着遠方牧場傳過來的牛鈴聲。

那聲音晃悠悠的,聽的姜守言想睡覺。

意識潰散的前一秒,他想起初遇程在野的那一天,天氣晴朗,海水碧藍,而他的狀态着實算不上好。

所以為什麼呢?

姜守言沒想明白,在廣袤無垠的原野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了正上空,他的臉頰泛了陣癢,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

姜守言回過頭,和一隻小羊對上了視線,然後是程在野那雙金棕色的眼睛。

程在野抱着那隻小綿羊,笑着問:“睡醒了麼?”

姜守言還沒完全醒過神,撐坐起來問:“羊哪兒來的?”

程在野下巴點了點他身後。

姜守言回頭,看見不遠處的草坪上有很多牛羊在低頭吃草,而他們停放山地車的石頭邊懶洋洋趴了隻銀灰色的邊牧。

“狗趕過來的?”姜守言覺得稀奇。

程在野總算松開了手裡的小羊,小羊頭上的毛都被摸亂了,站在原地咩咩地甩着自己的腦袋。

“主人也在。”

話音剛落,姜守言看見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騎着馬爬了上來,沖這邊吆喝了一嗓子。

程在野說:“他是另一片山頭的住戶,我之前來這兒玩的時候徒步徒到了他家,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剛剛正好碰上他放羊放到了這邊,想邀請我們一起去吃飯,我說等你睡醒了問問你。”

程在野勾着姜守言的手指問:“我們去麼?”

姜守言不會駁這份面子。

他們取車的時候邊牧瞧了他們一眼,甩了甩尾巴算是打過了招呼。

跨上車座後,姜守言偏頭看了眼草坪,問:“主人走了,羊怎麼辦?”

程在野指了指趴在石頭上的邊牧:“這不還有小主人看着的。”

邊牧又晃了晃尾巴,像是在應着他們的話,姜守言覺得可愛,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

*

牧場主人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但山地車終究還是趕不上馬奔馳的速度,等他們到的時候,女主人已經得到消息多準備幾個菜去了。

男主人很随性,讓他們直接叫他Joao就好,又問了姜守言的名字。

或許是見到了會說葡語的東方面孔覺得稀奇,Joao拉着姜守言唠了很多話題,比如說自己有兩個兒子,送到了裡斯本舅舅家讀書,平時放假了才會回來,又問姜守言為什麼會想要學葡語。

姜守言說:“(我讀高中的時候英語成績很好,後來考上大學選專業想着要不再選個小衆點的語言,讀出來雖然工作範圍窄,但冷門學到極緻,更容易在一個行業做到頂層。)”

隻是他最後放棄了高薪的待遇,選擇回家。老人衰老起來的速度太快了,姜守言就剩這麼個親人,陪一天少一天。

想到這裡,他垂了垂眸。

程在野敏銳地覺察到他不想再聊下去,開口打斷興緻勃勃的Joao:“(時間還早,我們去給你釣幾條魚回來啊?)”

Joao酷愛釣魚,說起這個就興奮,從後面庫房找出兩根魚竿遞給程在野。

又在提放在角落的桶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補了一句:“(希望你今天能有點收獲。)”

姜守言沒聽明白。

程在野打着哈哈混過去了。

很快,姜守言知道了那句“希望你今天能有收獲”是什麼意思了。

程在野雖然會釣魚,但他其實不太能坐得住,之前閑暇時和Joao一起在湖邊釣過,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釣魚很考驗專注力和耐心,和Joao一起時候沒有,更不用提和姜守言坐一塊兒了。

程在野就跟渾身長了刺一樣,時不時偏頭看一眼姜守言,又低頭看看小盒裡的魚餌,直到姜守言這邊連着釣上來三條,程在野桶裡幹幹淨淨。

某人不幹了,借口風水不好,拿着闆凳就要和人換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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