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覺得天火是個傻逼。
大黑鵝還在向他靠近。
黑色油罐車死死盯着越來越近的天火。
“……站住!”他忍不住大叫。
“可以,”天火從善如流地停了下來,“給我一個理由。”
給個尾氣的理由啊!你這麼大一隻,不懷好意地向我走過來,你要我怎麼辦!
天災差點氣成河豚。
“你上班摸魚,大敵當前,你還忙着玩兒!”天災的天線支棱起來,“如果擎天柱知道了,他不會生氣吧?”
天火自以為不動聲色地看着天災的……天線。
它們正在氣憤地立起來抖。
擎天柱肯定會生氣,但天災逗起來實在太好玩,讓他欲罷不能。
破壞大帝在汽車人中積怨已久,身為一個汽車人,天火不介意在天災這兒找回點場子。
“會哦,也許還會揍我呢!”天火興緻勃勃地繼續往天災的方向走,臉上的憨笑重新變回邪笑,“所以我這次一定要玩兒個夠,這樣才不虧本嘛。”
天災:?
你玩就玩,來找我幹嘛?我不好玩!
黑色油罐車氣到渾身發抖,他炸毛地看着越來越近的大飛機,恨不得當場跟天火打一架。
可惜,他現在甚至站不起來。
……渣的!
天災在口罩下咬緊了牙。
反正橫豎都是死,他為什麼要怕這隻突然找上門的大黑鵝啊!
天災置換出一口氣體,冷靜了下來。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他不奢求自己能活下去,但他想要自己的最後幾天——或者幾小時——活得自在一些。
擎天柱做事不留纰漏,他把天災藏在自己的卧室裡,而前來營救油罐車的勇者隻會直奔戰俘營……沒人救得了他。
不過嘛,往好處想,以大黑鵝這遠不如大白鵝的智商,他恐怕根本沒想好要怎麼玩兒就直接過來摸魚了。
小場面,小場面。
坐在充電床上的黑色油罐車松懈下來,他惬意地抖抖天線,仰頭看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大飛機。
天火有些疑惑地俯視黑色小卡車。
“來,你随便玩,”黑卡車仰望着他,态度敷衍,完全沒了剛才的慫包樣兒,天災撐起雙臂,似乎想要做出一個攤手的動作,但做到一半,他好像想起來自己還被靜滞鎖拷着,于是隻能僵硬地停下動作。接下來的幾個詞,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愛咋咋地。”
莫名地,天火覺得自己看出了天災此刻的芯情。
……絕望。
就像一條砧闆上的魚,等待着屠夫的最後一刀。
不對啊,這小卡車可是兩派首領的孩子,他怎麼可能會絕望呢?
天火想不通。
天火盯着天災一個勁兒猛瞧,黑卡車的天線已經僵住不動,他看不出什麼端倪。于是他看向天災的臉——黑卡車跟擎天柱一樣有口罩,他看了個寂寞。
天火冷靜分析,仔細思考。
黑色大飛機伸出了手。
天災一動不動。
天火的手扣上了天災的口罩,然後,在天災疑惑的視線中,他挪動指尖,扣上天災的口罩邊緣,開始嘗試把它掰下來。
相比天災的口罩縫隙,紫黑大飛機的手指實在有些寬大,他摳了半天,手指在天災的口罩和光學鏡附近來回摩擦,根本摳不到那一層薄金屬。
天火:“……”
這他渣就很尴尬了。
天災被天火煩得一個勁兒扭頭躲避,天火騰出一隻手固定住黑卡車的腦袋,然後繼續試圖摳他口罩。
……還是摳不到。
“……你幹嘛?”天災試圖用被拷住的雙手去推拒大黑鵝,卻完全推不動,他更氣憤了,“你想假裝自己是一隻煩人的大撲棱蛾子嗎!”
“我不是大撲棱蛾子!”天火有些急,他不敢太用力,如果他現在傷到了天災,那麼破壞大帝會把他的頭雕擰下來……但他真的搞不定小卡車的口罩,“不想死的話就打開口罩讓我看看!”
天災當然不想死。
不過,會殺死他的一定是擎天柱,而不是現在的天火。
天火這威脅跟不存在一樣。
“來啊,老子又不怕你!”天災掙紮着大聲逼逼,“想看我的臉?可以呀,不過有條件!”
“我不會放你走的!”天火警覺起來,他按住無力反抗的油罐車,“擎天柱怎麼對你關我屁事!”
“我不跑!我就在這兒混吃等死!”天災使勁兒撓天火的手臂,終于用尖手指在黑色大飛機的臂甲上留下六道抓痕。
“嗷!!”天火痛呼一聲,松開天災,“你怎麼跟一隻貓科野獸金剛一樣!”
黑色卡車死死盯着天火,沒有說話,那眼神看上去還想再撓他一回。
天火:“……”
“……你想要什麼?”天火問。
天災擡起那兩隻剛才撓了他的爪子,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方桌。
“抱我過去!”他要求。
“……就這?”天火将信将疑。
“你以為你是唯一一個想避免被擎天柱打的機嗎?”天災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