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茫然地看看他,試探地在破壞大帝的鉗制下扭動了一下正逐漸恢複原狀的脖子,兩條鋒利的金屬眉毛疑惑地上挑。
“你在害怕,我的小可愛,”擎天柱說,語氣有些愉悅,“你沒必要裝作不在乎。”
“……有意思嗎?”天災惱火地問,由于剛才發聲器遭受了壓迫,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心情不好,于是要殺了我洩憤。如果我求饒或者慘叫,那麼你就開心了——我才不會讓你如願,你就等着殺一個不會反抗的啞巴吧!”
“或者,我們可以有其他解決方式。”擎天柱說。
天災愣了一下。
“……比如?”
“為我效力,天災。”
小可愛睜大光學鏡,稍微有些動搖,但這一絲松動轉瞬即逝。
“你傻嗎?就算我答應了,你敢用我嗎?”黑色卡車大聲逼逼,語氣挑釁,完全不顧自己俘虜的地位,“如果說我能在這小黑屋裡給你‘效力’,哼,那就另說。”
唔,也不是甯死不屈嘛。
擎天柱徹底松了手。他不再扣着天災的脖子,轉而輕輕敲了敲小可愛的口罩。
“你不需要它。”破壞大帝說。
小可愛眯起光學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幾秒,然後氣呼呼地冷哼一聲,“咔哒”地解開了口罩的固定鎖。
擎天柱不費吹灰之力地把這塊薄金屬拿了起來。
他看見了小可愛的臉。
光滑整潔,沒有鼻子,氣鼓鼓的,萌萌哒。
擎天柱:“……”
這、這啥?不是像不像的問題,這畫風完全就不對好吧!
而且,這張臉,有點兒莫名的……
“你真可愛。”小可愛搶答。
擎天柱:“……”
……不對啊,為什麼會有機沒鼻子?
“作為回報,把我的能量輸出限制阈值提高一點,我的要求真不高,”小可愛趁機發言,“我有40噸,擎天柱。我還年輕,你就把我變成了一個鏽病晚期的殘廢。”
擎天柱:“……”
也不是不行。
“……你是怎麼挪到椅子上的?”破壞大帝問。
天災炫耀似地亮出了自己的尖手指。
那爪子的尖端還殘留着不少黑紫混雜的漆。
……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破壞大帝不着痕迹地把小可愛從頭到腳看了一圈,沒有外傷,沒有不精神,看來天火沒能在天災這兒讨到好。
那麼,答案隻有一個——天災學到了擎天柱的精髓,能把天火那個不知分寸的憨憨玩兒得團團轉。
他還會些什麼呢?
擎天柱把玩了一下天災的口罩,然後在小可愛氣憤的視線裡,反手把它收進了子空間。
“還給我!”小可愛試圖撓擎天柱,擎天柱輕易抓住了他的爪子。
小可愛用力掙了一下,沒能掙脫。
“你知道嗎?通天曉最近得到了一件新禮物,他對它寶貝得很,甚至不肯給我看,”擎天柱的語氣逐漸低沉下去,“你猜那是什麼?”
那是一個口罩,薄薄的,卻有着相當強大的韌性,足以用于戰鬥中。
那口罩兩側的紅色花紋跟天災的分毫不差。
也許是明白了自己瞞不過去,小可愛的臉上沒有畏懼,隻是有些氣惱。
“……他真的在乎我?”天災問。他努力不讓自己顯得那麼期待,但他期期艾艾的小表情和微顫的天線暴露了他。
“這就是我苦惱的地方。”擎天柱放開了天災,“我的寝宮不缺熔煉池和機體碎塊,但是我總覺得少了什麼——也許是少了點兒特殊的屍體。”
小可愛挑眉,用難以言喻的表情仰視了他一會兒。
“……想聽真話嗎?”天災問。
“洗耳恭聽。”擎天柱回答。
于是,小可愛一本正經地清了清發聲器。
“呵,你還想裝作自己不老,但其實你就是個更年期糟老頭子!!”天災的語速很快,讓擎天柱找不到打斷他的機會,“你是個占有欲旺盛的偏執狂!你幹掉了你弟的所有戀愛對象,最後索性撕了他的臉,讓他再沒法好好跟别人玩耍;你的軍隊勢如破竹,卻遲遲拿不下威震天,你樂于維持現狀,因為你想要占有他的全部關注。我告訴你,短時間内你肯定舍不得幹掉我,因為你他渣就是這麼寂寞一個機!”
擎天柱被天災的一連串吼震得懵了幾秒。
懵完以後,他突然興奮了起來。
“噢,你知道的真多,我的小可愛!”破壞大帝在天災見鬼的表情裡快樂地摸摸黑卡車的腦袋,“我正愁沒人能跟我聊我的戀愛之路呢!”
天災:“……”
天災看着擎天柱。
擎天柱看着天災。
天災擡起手。
擎天柱決定靜觀其變,看看手無縛機之力的小卡車要做什麼。
一秒後,他後悔了。
天災狠狠撓了擎天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