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秒前,擎天柱從基地裡走了出來。
四秒前,天啟就像聞到腥味兒的魚一樣。猛地俯沖下來。
三秒前,白色戰機已經變回人形,停在了擎天柱面前,光鏡放光地看着紫色瘋子。
……說好的速度不行呢?你這不是很行嘛!
通天曉差點氣死。
天啟不僅把黑影當做消遣,他甚至裝作自己飛不了太快,以此來增加這場‘遊戲’的刺激性。惱人的是,通天曉竟然信了。
就離譜。
而在天啟那邊,白色戰機的芯理活動跟通天曉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擎天柱!我們剛才看見一個六階!”天啟興奮地湊到自己尊敬的領袖面前,試圖用有限的詞彙描繪出一個刺激的場面,“我們跟他大戰三百回合,然後無傷撤退了!”
擎天柱默默看着面前矮自己半個頭的戰機。
天啟覺得擎天柱和平時有些不同。破壞大帝變得更加危險了,這是戴上了那個神秘東西的表現。
無論戴沒戴,擎天柱就是擎天柱,他是領袖,是天啟毋庸置疑的第一位。
天啟等了一會兒,擎天柱終于擡起手,摸了摸他的頭。
白色戰機享受地眯起光學鏡,輕輕蹭回去。
擎天柱炫耀似地看向通天曉。
通天曉翻了個白眼,撇開視線。
……看來沒能瞞住。
無所謂。
破壞大帝笑了一聲,收回視線,檢查了一下自家飛機有沒有受傷。
……有的。
天啟的臉上有一道不淺的劃傷。
“會愈合的,”擎天柱輕輕撫摸這處傷痕,“一切都會恢複原狀,天啟。”
“呃,是的……”天啟有些疑惑,傷口自愈是每個賽博坦人的基礎功能,不需要特别強調,倒是擎天柱搭在自己臉上的手……這是一種享受。白色戰機笑起來,“連一道縫隙都不會留下!”
“但願如此。”擎天柱說。
破壞大帝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他把手向下移,貼合住天啟的頸部,然後緩緩施力。
他早就該這麼做的。
無論是天災還是天啟,他們的存在都影響到了領導模塊對擎天柱的控制。隻要徹底清除這個不确定因素,那麼擎天柱就能重新變回一個爪牙、一個道具,繼續消除這顆星球上的所有‘害蟲’。
“您想要這個?”天啟沒有反抗,他放松地微笑着,用最平和的眼神看向擎天柱,仿佛擎天柱想要的不是他的命,“隻是說一聲就行……當然,您親自動手的話,我會加倍榮幸的。”
擎天柱猛地松開了手。
不……不該是這樣。這一切都被扭曲了,它是虛假的。
腦模塊裡的雜音吵得擎天柱整個頭雕都在疼,唯一确定的隻有一件事——他不該在佩戴領導模塊的時候出現在天啟面前。
小戰機的自保能力還不如通天曉呢。
擎天柱看了一眼對面的通天曉,白色卡車警惕地盯着他,手裡是剛擡起又放下的槍。
“不,我不想要‘這個’,任何人都别想得到它。”擎天柱壓抑着自己,趕緊把天啟交代明白了,“汽車人即将進攻霸天虎,你跟通天曉一起行動。”
天啟擔憂又疑惑地看着擎天柱,沒有把問題說出口。
“遵命!”白色戰機猶豫一下,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您一定要小心。”
“嗯。”擎天柱再次揉了揉天啟的腦袋。
破壞大帝腦海裡的雜音愈發強烈了。
它說,如果現在放過天啟,那麼将來一定會遭到反噬。
擎天柱無視了它。
他能無視這些雜音的機會并不多。
擎天柱離開了。
“他沒事吧……”天啟看着他的背影,宛如空巢兒童看打工人家長,“他總是那麼讓人擔心。”
“呵,管他幹嘛?讓他去死!”通天曉把天啟拉回來,拍去他腦袋、臉上和脖頸周圍不存在的灰塵,“他剛才想殺了你,你這絕世傻瓜!”
“嘿!不準這麼說擎天柱!”天啟拍開通天曉的手,義正言辭地反駁,“他可是領袖!他是完美的,如果他想要誰的命,這是那人的榮幸!”
通天曉:“……”
啧,這破飛機真傻了,傻得徹底。
“你效忠的是擎天柱還是領袖?”通天曉不耐煩地怼了一句。
“當然是——”天啟大聲回答,答到一半,他懵了一下,仔細思考幾秒,語氣弱了一些,“呃……是汽車人領袖。”
通天曉:?
哦?這可跟他預計的有些差别。
銀白卡車用挑剔的眼神把白色戰機上下打量了個遍,特别是那顆看上去不大好使的頭雕。
突然,通天曉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個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