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身邊。】
這是一句極富吸引力的話。更何況,它出自擎天柱之口。
然而,一隻罪惡的魔掌橫亘在天啟頭頂,他無論如何也擺不脫。
“放開我!!”被臉着地摁着腦袋的天啟死命掙紮,可惜,他毫無章法的撲騰并不能幫他從霸王手底下掙脫出來,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罵人,“霸王你這大壞蛋!”
嗯……罵人。
他罵了,但是完全沒有罵。
霸王心裡一片甯靜,就連先前被小飛機狂熱表情吓得撲通直跳的餘燼也逐漸平穩下來。
天啟還是那個天啟。還好。
“恕難從命,天啟。”剛放下心,霸王又開始頭疼,“你想要逃跑嗎?要知道,汽車人從來不是個好去處。”
天啟的掙紮弱了一些。
霸王剛想放松,刹車趕緊開了口。
“别掉以輕心,霸王!”中型機焦急提醒,“這時候的天啟是不會聽勸的!”
“胡說!”被按在地上的白飛機奮力扭動,不知不覺吃進了滿嘴鐵屑灰塵,“呸呸呸!我又不聾,我聽得見聲音哒!”
霸王:“……”
一直把天啟摁在地上吃灰也不是太好。小飛機的白色塗裝都髒了。
霸王想了想,不再摁着天啟的後腦勺。果然,天啟爬起來就想趁機變形起飛——霸王果斷抓住了他的手臂。
白色戰機剛邁出半步就被霸王拉回來。逃跑大業被阻止,他委屈巴巴地嗚咽了一聲。
“天啟。”霸王有些無奈。
天啟可憐兮兮地咬住下唇,低頭看看冷酷無情的刹車,又仰頭看看莫得感情的霸王,最後看看自己被抓得死死的手臂。
六階執行人好像并不打算松開他。
斷臂逃生不失為一條出路,但是那樣操作起來難度太大,而且會很痛。
如果開炮……不,他不想攻擊霸王。
那麼……
天啟“嘤”了一聲,慢吞吞磨蹭回霸王懷裡,重新低下頭,露出後頸。
霸王:?
霸王看了一眼刹車。
[紮他!]刹車悄悄用口型鼓勵霸王,[看看他在想什麼!]
霸王輕輕置換一口氣體。
事到如今,不紮就說不過去了。
霸王一直以為,天啟是一個‘聰明’的小笨蛋。然而,種種迹象表明,事實遠不止于此。小飛機很貪玩,卻也善良。按理說,天啟絕不可能是擎天柱那種瘋子的忠實手下,可事實恰恰相反。
天啟身上的疑點有很多。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裡,無論是被驚吓還是受欺負,甚至像剛才那樣被臉着地摁在地上,他都沒有生氣。
他好像就跟怒火絕緣似的。
“……我想幫助你,天啟。”霸王輕聲說。
天啟發出一聲軟軟的鼻音,稍稍扭動脖頸,讓自己的後頸更充分地展示在霸王眼前。
他在邀請霸王對自己施加手術、查看自己的記憶。
他在想什麼呢?
霸王打起精神,重新伸出探針。這次,他平穩地把探針紮進了天啟的後頸,然後直直進入腦模塊。
……
“你再說一遍?”混天豹問。
對組合金剛來說,眼前這些霸天虎都是小不點。這些小不點兒突襲一下汽車人倒還行——他們本該無法傷害他的。
但是……
站在混天豹肩上的飛過山歎了一口氣,輕拍大家夥的臉,以期能提供一些用處不大的安慰。
威震天仰望這個鋼鐵巨人,片刻後,他黯然地垂下視線。
“我……我很抱歉,天——”
六面獸趕緊捂住數學教授的嘴,不讓威震天繼續說下去。
“我是他保下來的六階執行人之一,天災是為了我們才……”六面獸略過了敏感部分,他緊張又堅定地仰望混天豹,“如果要找一個為這件事負責的人,那麼這個人應當是我!威震天教授不是你要找的人!”
黑影吃了一驚,他急急忙忙擠到六面獸身邊,試圖為戀人分擔壓力。
六面獸松開威震天,然後在黑影開口前捂住了白金飛機的嘴。
黑影:?
好家夥,你還捂上瘾了是吧?
深色合體金剛靜靜看着腳邊的紅白六變和白金六階。護目鏡和口罩完全擋住了他的臉,霸天虎們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隻問一遍。”組合金剛壓抑着怒火,好歹沒有當場翻臉,“誰殺了天災?”
這道題非常簡單,在場的所有機子都會做。
包括混天豹自己。
聲波知道他想要什麼。
白色卡帶機沉默着走上前,從子空間裡掏出一枚硬盤,放到了組合金剛伸出來的手裡。
那枚硬盤來自汽車人基地,來自擎天柱的‘珍藏’。
硬盤裡邊隻有一個視頻。
……
霸王見過不少賽博坦人的内芯世界。
每個變形金剛CPU深處的景象都不一樣。那兒要麼是荒山野嶺,要麼是繁華都市,抑或是戰場中央。無論這些景色怎麼改變,它們都反映了一個機最真實的内芯——那兒是這個機記憶最深刻的、最愛的或者最恨的地方。
環鋸告訴過霸王,以這最深刻的場景為開始,一場記憶探索之旅會進行得更加容易。
……霸王沒見過這樣的景象。
天啟的CPU深處一片空白。天是白的,地是白的,這兒什麼也沒有,就像被誰強行清理了個幹淨。
遠遠地,霸王看見有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