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被全世界遺忘了。
……
擎天柱并未參與整場‘派對’。觀看俘虜的垂死掙紮固然有趣,但他不打算在這兒耗上太久。
破壞大帝耐着性子待了半小時,然後起身離開。汽車人們津津有味地觀看絕望掙紮的俘虜,沒人敢阻攔擎天柱。
‘派對’上的一衆汽車人中,隻有通天曉瞪了擎天柱一眼。
在擎天柱摘下領導模塊以後,通天曉對他倒是沒那麼警惕了。
破壞大帝盡快回到了自己的寝宮。他打開天啟的房門,隻見裡邊一片黑,照明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閉了。
擎天柱:?
難道天啟自己跑出去玩了?
破壞大帝走進黑洞洞的房間,在牆壁上摸索一下,打開燈,終于看清裡邊的景象。
還好,飛機還在,沒跑。
在房間的角落裡,白色戰機坐在地上縮成了一團。他的臉埋在膝蓋裡,擎天柱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哎,好好的充電床不用,非得在地上。
擎天柱有些無奈。他到天啟面前蹲下,想把這個大寶寶拉起來。
“你必須明白,天啟,在地上休息并不是一個好習——”說到一半,擎天柱忽地止住了話頭。
在他面前,白色戰機從膝蓋裡擡起頭。他滿臉都是清洗液,看上去傷心又絕望。
“……天啟?”擎天柱試探地呼喚。
他才離開半小時,難道天啟又整出什麼幺蛾子了?
在看清面前的機子後,白色戰機猛地撲進了擎天柱懷裡。
“不要丢下我!”天啟帶着哭腔哀求,擎天柱能感受到他機體的顫抖,“嗚嗚……隻、隻是……請别留我一個……”
……這什麼?
擎天柱愣了好一會兒。天啟不再壓抑,他在擎天柱懷裡大聲哭了出來,委屈極了。
等到天啟哭夠了,破壞大帝才回過神,啟動了自己的發聲器。
“想起什麼了嗎?”擎天柱以為自己會警惕或者憤怒,但實際上,他松了一口氣。破壞大帝不太熟練地輕拍天啟的背,試圖安撫小飛機,“不要害怕,天啟。”
“沒……我沒有想起來……”天啟思索一下,搖了搖頭,他依舊賴在擎天柱懷裡不願意離開,“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以為您不會回來,我害怕我等不到您……”
擎天柱對這個有些頭緒。
他偶爾會想起自己佩戴領導模塊時的記憶。在把天災關起來時,‘他自己’似乎一直在強調不會有霸天虎來救天災。年齡上億的老怪物能輕易欺騙年輕的油罐車,那家夥曾把天災逼上絕路,讓那驕傲的孩子隻能一心求死。
即便經曆了格式化,這些過于深刻的情緒還是影響到了現在的天啟。它們讓自由快樂的小飛機陷入了絕望。
擎天柱深深置換一口氣體,壓下心底的憤怒。
“……我很抱歉。”擎天柱不記得自己上次道歉是什麼時候,他這輩子似乎從沒道過歉,“我不會離開你了,天啟。我保證。”
天啟在擎天柱懷裡擡起頭,小飛機依舊眼淚汪汪,但擎天柱能感覺到,他沒在發抖了。
白色戰機噘着嘴,一個勁兒盯着擎天柱看。比起放松,他看上去似乎在掂量擎天柱的斤兩,以此來确定這句話的可信度。
過了一會兒,天啟抖抖機翼,似乎終于鼓起了勇氣。
“我、我不信!”白色戰機大聲說,擎天柱莫名覺得他在撒嬌,“除非您證明給我看!”
擎天柱:“……”
“……怎麼證明?”破壞大帝耐心詢問。
突然,天啟毫無征兆地撲上來,憑借自身重量,“咣”地把擎天柱壓倒在地。
擎天柱:?
在他身上,白色戰機終于破涕為笑。
唯一的問題是,他笑得太過放肆,就跟之前拆家時一個樣兒。
擎天柱芯裡有些發虛。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有能力成為您的近衛!我能保護您!”天啟志得意滿地說,“我知道您肯定不信,所以——”
白色戰機騎在擎天柱身上,對着尚未經過修理的、破破爛爛的汽車人領袖掄起了拳頭。
雙手握拳的那種。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準備給對手最後一擊的角鬥士。
擎天柱:“……”
那一刻,擎天柱久違地,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