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戰機笑得這麼天真無辜,他不能成為救護車的病患真是可惜了。
“二者皆有。”救護車回答。他回以天啟一個笑,比面對擎天柱時真誠一些,“你很擅長讨人喜歡,天啟。未免我忍不住,我想……”醫官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破壞大帝威脅的眼神,“你的手必須麻煩别的醫生了。”
“這是一個新的課題,天啟。”維修床上的擎天柱再次開口,他的語氣放柔了些,就像在哄小孩,“在汽車人基地,你需要自己尋找可靠的醫生。”
言外之意,要是你找的醫生不可靠,我就把那醫生給揚了。
救護車聽出了擎天柱的意思,然而天啟沒有。
“了解!我會把躲貓貓的可靠醫生找出來的!”白色戰機把任務的重心放在了‘找’上,完全沒意識到‘可靠’才是最重要的,“請等我的好消息!”
天啟興緻勃勃地沖出醫療室,順便幫救護車帶上了門。
“真有禮貌。”救護車摸着下巴評價,“難以想象,他是你教導出來的孩子。”
擎天柱:“……”
回想天啟笑着碾自己臉的‘輝煌事迹’,他對所謂的‘有禮貌’持保留态度。
别看小飛機滿臉無害的傻樣兒,要是擎天柱不定期表揚下他,他能把破壞大帝的寝宮都給掀了。
哎,這就是所謂‘甜蜜的負擔’吧。
……
可靠的醫生并不難找。
但他實在太搶手,此刻已經被淹沒在了機海中。
白色戰機扒拉着一間維修室的房門,悄咪咪朝裡邊張望。
維修室裡有着上百個傷員。相比汽車人沖突不斷的大環境,這兒的氛圍要和諧友愛得多。傷勢較輕的機幫助醫生照料其他重傷的,醫生則從那些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機開始修起。大家互相幫扶,在擁擠的小維修室裡有條不紊地做自己能做的事。
他們看上去就像一夥兒和諧有愛的霸天虎。
天啟知道,一旦離開維修室,這些相親相愛的機就會回歸本性。他們能因為一點小摩擦而大打出手,甚至會把對方的餘燼扯出來剁了。天啟可了解這些小兵了,他知道他們每一個的性格。
這兒是藥師的地盤。
善良的醫生在或高大或矮小的機子間穿梭,火速救治每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傷員。他會因為病人傷勢過重而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也會在挽回一顆瀕臨熄滅的餘燼時發出松一口氣的笑聲。
在天啟離開以前,藥師的影響力還沒這麼大。現在他能壓下這麼多機子,隻可能是因為……
天啟移開目光,看向維修室的一角。
通天曉正擱那兒站着。白色卡車脫去了外裝甲,這讓他顯得不太過高大,從而少了幾分壓迫力。
天啟不知道通天曉為什麼會跟藥師搭上線,他明明最看不上藥師這種柔軟的機了。
察覺到未知的視線,通天曉冷冷地看向門口。
他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探頭的天啟。
通天曉:“……”
白色卡車用自己漂亮的光學鏡翻了個白眼,他走到門口,把某架飛機拉進來。
通天曉一眼就看出了天啟機體上的那些小損傷。
“又打架了?”通天曉問,“這次還是跟擎天柱?”
“是的!我用他的輪子碾了他的臉哦!”天啟興奮地承認,“擎天柱不會再小看我的實力啦!”
維修室内的傷患們齊刷刷驚恐地看向天啟。
他們剛才是不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好像有誰做了會被破壞大帝打死一千次的缺德事兒?他們這些湊巧聽見的會受到波及嗎!
這裡的機有大半都是經過天啟改造的新兵。他們對天啟有一定了解——白色戰機确實做得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兒。
“你們慌個尾氣,該幹嘛幹嘛去!”通天曉不耐煩地把他們吼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後看向忙前忙後的藥師,“還忙?”
“還有幾個傷重的孩子急需處理,我很抱歉。”藥師歉意地擡起頭看了通天曉一眼,然後馬上低頭繼續處理自己的手術對象,“急救員不會拒絕你們的,請去找他吧。”
“行。”通天曉應下來,他拉着天啟往外走,頭也不回地丢下一句狠話,“你們這些蠢貨,要是讓我知道誰在我走後鬧事,我把他腦模塊挖出來泡硫酸!”
“……嘤。”醫療室内傳來幾聲戰戰兢兢的哭。
通天曉拉着天啟離開了醫療室。他們越走越遠,天啟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通天曉,通天曉!”白色戰機好奇地問,“你為什麼會跟藥師一起呀?你不是最讨厭善良弱小的機了嗎!”
通天曉沒有停下腳步。他看了天啟一眼,戰機的藍色光學鏡清澈見底,毫無陰霾。
不知道的機還以為他什麼都不在乎呢。
“你啊……”白色卡車無奈地歎息一聲,似乎有些頭疼,“藥師已經救了很多小鬼了。給我開心點兒,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