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曉‘不情不願’地戳了一下天啟。

天啟不滿他的點到即止，于是再次鼓起嘴，抓着通天曉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戳。

白色卡車僵硬地任由他胡亂動作，骷髅臉上顯露出幾分猙獰，在‘怦然心動’、‘羞憤欲死’和‘惱羞成怒’之間來回切換。

天火在維修床上笑到抽搐，急救員忍無可忍地朝他頭上狠狠來了一下——他沒能像天火那樣直接敲暈一個機，但好歹能讓大飛機乖乖安靜下來任修理。

急救員火速修理起了天火。

在維修室另一邊，通天曉終于克服了自己那小小的傲嬌芯。在戳了幾下天啟的臉以後，他緩緩撫摸上了白色戰機的面甲。

……很溫暖。

天啟伸手蓋住通天曉的手，不讓白色卡車脫身。他露出一個笑，相比平時的歡快，他笑得十足溫柔。那雙光學鏡定定地看着通天曉，藍色光芒柔軟地照亮周圍的空氣。在某個瞬間，通天曉以為他恢複了記憶。

通天曉有些愣神。天啟趁機湊近通天曉，白色戰機置換出的氣體輕輕吹拂在通天曉的骷髅牙齒上，讓卡車猛地回了神。

白色卡車沉默一下，按着天啟的嘴唇，把他推遠了些。

“不，”通天曉說，“不是現在。”

天啟：？

“你……你喜歡的還是‘他’？”天啟抿了抿唇，光學鏡可憐兮兮地氤氲出了些水霧，“可你說過我就是‘他’的！”

看着天啟這副委屈樣兒，相比芯疼，通天曉更覺得有趣。

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欺負寶寶’這種事兒多幹幾次也就習慣了。

“是啊，沒錯，你們是同一個機。”通天曉壞芯眼地揪住天啟的兩邊臉頰，把它們向兩邊拉伸，然後又揉回去。天啟面甲的軟金屬材質相當棒，怎麼搓扁揉圓都會逆來順受，手感好極了，“讓我選的話，我要完整的你。我會等到你想起一切的那一天，無論要多久，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

天啟睜大光學鏡，面甲忽地紅了。

他再次湊近通天曉。通天曉以為他想要一個擁抱，于是沒有制止。

很快，通天曉就後悔了。

天啟快速在通天曉的骷髅臉上親了一口。軟金屬嘴唇貼在堅硬冰冷的鋼鐵表面上，觸感異常明顯。

通天曉：？

你他渣這就敢親我了？

你都沒把我的臉修好，怎麼就提前收取報酬了？！

白色卡車惱羞成怒地擡手想打機，天啟反應更快，他行雲流水地後退一步，朝通天曉得意地笑。那雙藍色光學鏡愉悅地眯起來，顯得有些壞心眼。

就像以前天災每次碾通天曉時那不懷好意的笑一樣。

通天曉：“……”

那一瞬間，通天曉的臉有點疼。

白色卡車沉默了一會兒。要說打吧，他又舍不得真的打，天啟已經夠傻了，再打隻會更傻。

最終，經過深思熟慮，通天曉沒有動手打機。

這絕對不是因為他被天啟的笑給吓到了，絕對不是！！

殊不知，天啟已經看穿了一切。

通天曉這可愛的骷髅臉小女生一定是害羞啦！果然，人類的校園漫畫說的都是真的！

維修床上的天火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光學鏡。

“啧，這戀愛的酸臭味。”黑色飛機小聲抱怨。

急救員把他的手推到了一邊。

“别擋我的視線，”小醫生無情地說，“醫生也是有脾氣的，謝謝合作。”

天火：“……”

得了，趕緊幫通天曉拿到魔晶劍，把賽博坦毀滅了吧。這麼沒有人情味兒的星球，留着也沒什麼用！

……

擎天柱正在寝宮裡看數據闆。

他看得有些入神，沒能發現一道鬼鬼祟祟靠近的影子。

突然，破壞大帝的面前探出了一個腦袋。擎天柱吓得差點反手把對方頭雕擰下來，但看着熟悉的白色，他在最後一刻忍住了。

天啟絲毫沒有自己剛跟死神擦肩而過的自覺。他的注意力正在擎天柱的數據闆上。

“贊揚可以促進孩子改善行為。問題在于，這些孩子可能會變成‘讨好者’和‘總是尋求别人認可的人’。即使贊揚可能看上去很管用，但我們必須考慮它的長期效果，區分它的适用場景……”天啟讀了一段數據闆上的内容，驚奇地回過頭看向擎天柱，“這是人類的文字！您在看地球的教育類書籍嗎？！”

擎天柱：“……”

擎天柱：“……嗯。”

天啟睜大了光學鏡。

他一直覺得擎天柱對待自己的态度有些改變，但他從沒想過是因為這個——擎天柱在尋找教育一個孩子的方法，他花了大量精力，隻想教好天啟。

擎天柱的方法成不成功先放在一邊。他在乎天啟，這毋庸置疑。

白色戰機有些無措地撇開視線，他的嘴角要翹不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值得破壞大帝這樣的關心。

“我……”天啟小聲說，語氣很軟，他的處理器早就被幸福和喜悅擠滿了，“……我能擁抱您嗎？”

擎天柱放松地呼出一口氣，放下自己看了許久的數據闆。

“當然。”破壞大帝輕聲回答。

他無法彌補自己和‘元始天尊’曾做過的事，但他會給天啟最好的一切。

這不讓人省心的小笨蛋硬是在擎天柱的餘燼裡倒騰出了個位置，讓擎天柱真正在乎起了他。

這是他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