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是……某種有别于六階執行人的超級戰士。他經曆的改造無法複刻,他獨一無二。”在單獨彙報中,合金盾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訴給了領袖,“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現在的他有多強大,隻是……”
“隻是什麼?”擎天柱問。
合金盾輕輕置換一口氣體。即便緩了好一會兒,那顆正在熄滅的火種依舊曆曆在目——那深入機體每一根線路的絕望感能把任何共享這份記憶的機子拉入深淵,要不是天啟強行中止了記憶讀取,那麼合金盾恐怕會以為正在死去的是自己。
腦單元外科醫生是一份高危職業。如果迷失在目标的記憶中,那麼輕則失去自我,重則失去生命。
天啟是他見過的第一個會主動為醫生着想的機子。
“隻是……”合金盾放輕了聲音,“……那場改造是非自願的,天啟為此失去了火種。”
“他還活着。”擎天柱說。
“也許他已經死了。”合金盾有些不确定地推測,他沒有看到更多記憶,不清楚天啟為什麼還活蹦亂跳,“至少,他曾死去過。”
擎天柱沉默了一下。
天啟……死過?
擎天柱跟天啟的接觸不多,但短暫的相處足夠他看出‘阿啟啟’的樂觀和年輕。如果天啟真的死過、又真的是那個守護着所有賽博坦人的末日天啟,那麼,那孩子簡直是個聖人。
“……誰幹的?”汽車人領袖壓抑着情緒,低聲問。
“我不知道。”合金盾搖了搖頭,“記憶模塊的自我保護機制讓他最糟糕的記憶模糊化了……他記不清實驗的細節,我同樣看不見。”
房内的兩個機陷入沉思。就在這時,半開的門後閃過一道靓麗的身影。
那是熱破,一個正在倒立走路的熱破。
無論是擎天柱還是合金盾,他們都習以為常地無視了熱破的作妖。
“他沒打算攻擊任何賽博坦人,是嗎?”擎天柱問合金盾,“就像爵士說的那樣,警車在胡扯。”
“這我就不清楚了,擎天柱。我隻知道,警車攻擊了他……”回想到天啟的溫和态度,合金盾稍稍放松了些,語氣也輕快起來,“……而他隻向建築物發起了反擊。”
擎天柱:“……”
雖然建築物是無辜的,但是……
……行吧。
就把這筆賬記在警車頭上。
……
“這不科學。”黑影小聲逼逼。
“這很科學。”天啟糾正。
白色戰機蹦跶兩步,擦起了下一排桌子。就算在打掃衛生,他依舊顯得活潑樂觀。
黑影看看快樂幹活的天啟,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掃帚,無語凝噎。
但不說話是不行的,他堂堂六階執行人何曾幹過這種工作!
“你要知道,阿啟啟,打掃衛生是智能機器人的事兒,”黑影捏緊了掃帚,又怕用力過猛把工具捏斷,隻能重新松開,“更何況我們在議會這幫蛀蟲的地盤上。”
雷神忙着處理公務,暫時沒空料理‘勾搭的好妹妹越來越多’的天啟。藍色城主壓着怒火,瞪了黑影好幾眼,讓他們去打掃衛生,等自己處理完正事再過來算賬。
這就是黑影現在拿着個掃帚的理由。
……渣的。
“新水晶城的議會不是蛀蟲,他們是監督者!”天啟再次糾正,他仰頭看向會議廳明亮的頂部,張開雙臂,讓聖潔的白光把自己籠罩在其中,“打掃議廳衛生是騎士團的曆練之一,它能提醒我們,不要随随便便被外邊奇怪的東西誘惑!”
奇怪的東西?
黑影:“……”
我覺得你在罵我,但我沒有證據。
無論天啟是不是在罵人,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他們必須盡早完成打掃衛生的任務然後跑路,千萬别被待會兒過來算賬的雷神給逮到了。
……行吧,打掃就打掃。
黑影總覺得自己有點兒虧。自從認識了天啟,他的收入是越來越高,可幹的事兒卻越來越沒有逼格。要不是看在收入和小财神的份兒上,他才不願意掃地!
某個堂堂六階執行人夾緊翅膀,兢兢業業幹起了活兒。
擦桌子的天啟欣慰地看着這一幕,悄悄把自己的視覺呈像錄下來,視頻文件取名為‘黑姑娘辛德瑞拉’,然後發給了雷神。
過了一會兒,雷神回了一條信息。
[你覺得我是惡毒皇後?]
[不,你是白雪公主。你是魔鏡的最愛。]天啟回複。
雷神的回複速度不快,似乎在衡量天啟的智商。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再次發來消息。
[你站着别動,我帶個腦科醫生來修理你。]
[嗯?你剛才說什麼呀煙熏大雷神?我網不太好!]
也許是新水晶城實在太讓人放松,也許是單純地想撒撒嬌,天啟下線了自己的消息系統,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通訊。緊接着,他扔下手中的擦布,飛奔向不遠處的黑影。
黑影稍一思考,樂呵呵丢了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