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瞬間，黑影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大事。

他的阿啟啟塗裝花了，補漆需要的錢目測至少上億。

上億的小錢錢。

……小錢錢。

“啊啊啊啊啊啊啊！！！”黑影尖叫道，就像一隻氣急敗壞的土撥鼠，“你的漆！！！渣的到底是誰幹的啊！！！”

威震天看看明顯不願意收手的霸王，搶在天啟以前給出了答案。

“你同事。”他回答。

黑影猛地看向霸王。

厚唇貓貓頭有些氣惱地看向他，臉上在變态之餘，透露出幾分委屈。

“……下次？”霸王試圖延後黑影的算賬時間，讓自己能充分地挨一頓威震天的打……咳，是跟威震天好好打一架。

黑影見狀，露出一個扇形圖般寫了三分凄涼三分無情四分嘲諷的笑。

“日結，”他說，“概不賒賬。”

黑影沖上前就跟霸王打了起來。

時隔兩年，兩個六階再次戰作一團，不同的是，這次氣急敗壞的機換了一個，可供他們拆的家也早成了廢墟。

威震天看了一會兒戲，卻隻覺得乏味——要論觀賞性的話，末日天啟的每次滅星行動都很有看頭，相比之下，六階之間的貓貓互撓就顯得有些小打小鬧了。

六階的互毆毀天滅地，即便他們隻是打着玩兒。戰鬥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廣，為了不被亂竄的飛彈和不長眼的拳腳誤傷，衆多霸天虎都默默撤遠了些，包括想混入人群跑路的紅蜘蛛。

難得地，威震天決定稍微歇會兒再打他。

霸天虎老大有更要緊的事兒想做。

威震天不着痕迹地擡起一隻手，攬住了身側毫無防備的天啟。

白色戰機沒有對此表示排斥，隻是疑惑地看向威震天，等一個解釋。

威震天可不會解釋。畢竟，天啟知道他想要什麼。

“你看，”威震天擡了擡下巴，示意遠處打起來的六階執行人們，語氣嫌棄得很，“我的六階。”

哎，傻逼六階們哪兒有可愛天啟香呢？

“他們有一個是我哒！”天啟不滿地糾正。

威震天：“……”

好家夥，當面搶機了這是。

“他也是我的。”威震天嚴肅地說。

雖然黑影幹啥都不靠譜，但他好歹也是個六階。威震天不會輕易——

天啟委屈巴巴地看看威震天，腳下往遠處挪了挪。

“……也能算有你的一份。”威震天趕緊補充。

天啟停止了跑路。

白色戰機看看遠處幹架的六階們，看看周圍因為摸不清情況而猶豫不決的霸天虎們，猶豫一會兒，小聲開了口。

“兩年前……我不是故意的，”白色戰機語氣軟軟的，顯得乖極了，“那時候，我以為你隻是個仿制品，我不知道那是你……對不起。”

威震天：“……”

刹那間，一股洶湧的舒适感席卷了威震天的腦模塊。

天啟在認錯，在道歉。他是怎樣可愛的一個大寶貝，竟然能有這麼貼心的舉動！！

“後來呢？”威震天問，語氣裡卻沒多少怒意。順利的話，他可以得到一個末日天啟，就算再不濟，他也能跟末日天啟打好關系——用兩年時間來換一個bug級大殺器，這簡直是一筆血賺的買賣，“你知道了我是誰，卻無動于衷。”

“我不知道。”天啟急忙否認，語速快極了，顯得有些心虛，“我不知道，大翅膀也不知道！！”

呵，小樣兒。

威震天可是知道的。天啟表面上傻乎乎的，實際卻總能做出有效的判斷。不解放威震天的原因很簡單——天啟想讓深陷戰火的賽博坦人緩緩，也讓黑影緩緩，讓那個臭财迷好好享受一段‘和平年代’。

天啟成功了，他從各方面俘獲了黑影的心，讓傻逼财迷在看到他時首先想的是‘要花多少錢補漆’，而不是‘這一波血虧還是分了吧’。

噢，和平年代，虛假的和平年代。

“然後你今天突然就發現那把槍是我了？”威震天有些好笑地問。

天啟沉思一秒，猛地點頭。

“沒錯沒錯，我剛好發現！！”白色戰機急忙贊同道，“真要說的話，我可是失去了一個珍貴的手辦呢，我虧死啦！！”

虧你個頭。威震天想。

他才不是手辦！！

“……你還讓噬鐵蟲咬我。”威震天小聲逼逼，“渣的，也不知道是誰虧。”

“噬鐵蟲可是珍貴的小醫生！”天啟有些不解，“能被咬幾口不是很賺嗎？”

威震天：？

威震天：？？？

我們說的是同一個噬鐵蟲嗎？

世界觀不同的機子能把天給聊死。威震天打住話頭，試圖無視自己的芯理陰影，直奔正題。

“跟我走吧。”霸天虎首領不動聲色地說。

“我不要。”天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預料之中的答案。威震天想。

果然，誰也無法得到末日天啟。

“為什麼？”霸天虎首領問，“因為現在的霸天虎跟你期待的不一樣嗎？”

天啟沉思片刻，搖了搖頭。

“不是因為這個……”白色戰機說，“……我的意思是，你們總會和解的。你和擎天柱。”

威震天倒置換一口涼氣，差點兒火種驟停。

去他個流水線的！所謂‘擎天柱和威震天在一起’的故事隻存在于異世界，你别把異世界的套路往我頭上扣啊啊啊！！！

“……絕對不會。”威震天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