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曾經統計過,在賽博坦,隻有13.3%的人口會飛。
然而,在這些飛行者中,大約九成都是冷鑄者。
換句話說,拙劣的模仿者早已大行其道,亟待清掃。
星辰劍是一個神鑄的飛行單位。隻有神鑄者才有機會獲得普神的垂憐,産生綠火種、異能者之類萬裡挑一的存在。
至于那些假貨,他們本就不該存在,更不要說奢望什麼天賦了。
星辰劍幹掉了數不清的冷鑄者。
時至今日,他已經能一眼看出一個機是不是神鑄。
……他曾以為,大名鼎鼎的末日天啟是神鑄者。
可惜,天啟不是。
他隻是一個可悲的人造物,他根本就沒有普神賜予的火種。
這家夥不配參與星辰劍的清掃大業。
普神命令星辰劍降下神罰。
星辰劍照做了。
可是……
現在,星辰劍正在飛行,就像一個飛行者該做的那樣。
不同的是,這次他是被打飛的——作為一個失敗者。
在倒飛出去好幾百米後,星辰劍終于落了地。
“咣!!”
各種各樣的受損警告充斥了星辰劍的視野,有關于口罩崩裂的,有關于機體損傷的,有關于能量流失的,有關于系統受創即将下線的,也有預警敵人臨近的。
星辰劍沒有理會它們。他隻是躺在地上,透過層層疊疊的彈窗,迷茫地看着月衛一号的星空。
……普神為什麼會放任他輸呢?
普神真的在乎他嗎?
逐漸逼近的腳步聲稍微喚回了星辰劍的神志,他艱難地撐起上身,看向來人。
那是天啟。
白色戰機跟先前有些不同。此刻的他看上去高高在上、嚣張跋扈,他冷酷無情,就像傳聞中的末日天啟一樣。
他正在一步一步逼近星辰劍,既不心急,又不怠慢。
莫名地,星辰劍突然有了一種沖動。他強行延遲自己的系統下線進程,硬撐着啟動了發聲器。
“為……為什麼?”星辰劍問。
為什麼你能打敗普神引以為豪的信徒?為什麼這樣驚人的事實甚至不足以讓你欣喜呢?
天啟沒有馬上回答。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星辰劍身邊,然後蹲下,按着星辰劍的胸甲,讓紅色飛機徹底躺倒在地。
紫色能量液順着星辰劍的頸部線路和背部溢出來,在地上彙聚成了一小灘。
這是剛才那一拳和落地時帶來的傷勢。
“我愛一個人,他把我當做了信仰……”
白色戰機輕輕歎息,飽含茫然,飽含思念。
“——他是我的勝利。”
可他不是你。
天啟很想念史達。他想念他的史達,想念那次日出,想念大紅飛機羞澀的笑。
而現下,他面前隻有一個普通體型的大型機星辰劍。
這兒的星辰劍是一個瘋子。
他被天啟一拳就打下了線,現在旁若無人地睡起了大頭覺。
在遺憾之餘,天啟的手不自覺扣上了星辰劍的頭雕兩側。他清楚賽博坦人的常規構造,他能輕易拆下威震天的桶,更能光速卸下其他機的頭盔。
天啟期待着一顆藍色的頭雕,頭雕上的護目鏡是那麼溫柔,嘴角的弧度是那麼自信。
數秒内,天啟完成了手頭的工作。
“咔。”
隐藏暗門被解鎖,天啟把星辰劍的頭盔向上滑動,終于有機會看他頭盔下的樣子。
星星……
頭盔被緩緩撤走,露出了下方的構造。
什麼也沒有改變,星辰劍的臉依舊是口罩裂開後露出來的那張,帶了個鼻子,醜得要死。
至于上邊嘛……
随着頭盔進一步滑開,天啟看見了——
哇,光頭!
天啟感覺,自己的餘燼停跳了一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