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霸天虎登記期限結束後已過去6小時,議會暫未公布登記人數。同時逆天劫領袖的國葬将于1小時後如期舉行,元祖大教堂外圍已經被前來哀悼的群衆擠滿了,調查顯示這是粒子城有史以來人流量最大的時刻,數據還在持續上升,元老院呼籲大家盡量采取遠程直播的形式來觀看這場葬禮……”
“……繼領導者巨無霸武陵宣布放棄信仰賽博坦騎士團後,塞外桃源人對功能主義的反對日益激烈。即便調查員已經确認錄音的真實性,數位心理學家也已證實巨無霸在該錄音中不存在被強迫的情形,但……”
“……由于火勢過大,對粒子城警察總署爆炸案的調查難以進行。警署周圍的公路已被封鎖,請市民們重新規劃前往元祖大教堂的路徑。激進者們稱這是霸天虎的陰謀,普羅透斯議員呼籲群衆冷靜看待……”
新聞播到這裡時,會客室内的頂天者議員看向了桌對面。
他的對面坐着兩個訪客,其一是他的老朋友震蕩波,另一個則是震蕩波帶來的機。
頂天者主要看的就是這一個。
更詳細一點兒,他看的是這個機的肩膀。
長久的沉默讓震蕩波心虛的不行,特别是頂天者臉上的表情嚴肅得就像是要興師問罪一樣。可天災不知道是天然呆還是厚臉皮,這老東西從始至終都紋絲不動,當震蕩波心慌慌地看向他時,他還有臉笑。
……渣的你有沒有你自己炸了……咳咳,你見證别人炸了粒子城警局的自覺啊!!
沉默又持續了很久,直到老牌議員頂天者開口。
“……霸天虎。”他緩緩說。
“不是霸天虎,”油罐車指正,“是天災。”
頂天者偏頭示意了一下新聞屏幕裡仍舊燃燒着零星火花的廢墟。
“你幹的嗎?”
就你小子炸了一座警署?
“我是受害者,跟我的老闆震蕩波一樣,”天災無辜地眨眨光學鏡,鋒利的眉毛挑起一個俏皮的弧度,“那些入侵者太可怕了,他們一定是禦天敵的手下!”
頂天者沉默片刻,把私人醫療部傳來的數據闆放到桌上,推到了訪客們面前。
“小滾珠,減震杆,輪罩蓋,”他在震蕩波和天災閱讀傷患治療情況的同時開口,“這幾位都是訓練有素的警察,我想問問,你們是怎麼在連他們都撐不住的情形下毫發無傷地帶他們撤離的呢?”
震蕩波答不上來。
畢竟他啥也沒看見,劣質炸藥引發的黑煙太濃了。
天災撓撓頭。
“我們運氣好嘛。”
“運氣好,沒有被敵人命中,”頂天者有些懷疑,“而又好運地雖然被傷者拖累腳步,卻沒遭遇追兵嗎?”
震蕩波驚恐地倒置換一口涼氣。
對啊!如果警署是那些入侵者拆的,那他們為什麼沒能派人來追殺自己呢!
除非……除非天災那幾炮已經把他們全滅順便拆了個樓……打住!沒有的事!!
“他們把樓炸塌了,”天災笃定地說,“幼生體都知道在封閉空間開火是作死行為,可他們隻顧着搶人頭搞錢,貪婪到失了智!”
震蕩波:“……”
……好像也挺有道理哦。
這時,頂天者手邊的另一塊數據闆“滴”地響了一聲。藍色飛機拿起它看一眼,又推到了震蕩波那邊。
“警署爆炸案的初步調查報告,13具屍體,死因都是被高能爆破或電磁光束貫穿了緻命部位,每個人的腦袋和火種倉都各有一個精準的窟窿,就像是要殺兩次防止複活。”頂天者定定地看向震蕩波的光學鏡,“你覺得這是他們内鬥或者被倒塌的建築砸到導緻的嗎?”
震蕩波懵了一會兒。
然後他懵懵哒扭頭看天災。
天災在他轉頭以前把他的臉推了回去。
“巧合而已。”油罐車拒不承認,“當時我們都很害怕……哦,對了,入侵者就是13個,如果這份報告沒錯的話,他們死絕了。”
“死絕了?”大藍飛機眯起了光學鏡。
頂天者臉上的不信任越來越明顯了。
“哎喲你倆!!”震蕩波簡直要抓狂,“阿特拉斯你過來,我單獨跟你說兩句——天災你先出去,關門,不許偷聽!!”
天災:???
“我……行,你是老闆。”油罐車看上去有些不爽,但還是依言起身,剛走出兩步,他又倒回來,指向桌上的能量點心,“我能把這個拿走嗎?”
震蕩波思考了那麼幾秒的機生。
“你的容量是3噸,上線的時候我給你加了1噸,你在警署還喝了那麼多飲料,”震蕩波好氣,“這就餓了嗎?”
“我喜歡加滿,”天災笑了笑,擡着點心若無其事往外走,“而且先前開炮沒調整好能量輸出比例,7炮就差點兒給掏空了,哈哈!”
“哐。”油罐車出去後關上了門。
震蕩波欲言又止。
按照最佳比例,1噸經過軍用級機體高度提純的能量是足夠開上千發炮的。
……诶,等等?
“7炮?嗯?”頂天者輕飄飄的聲音壓了過來,“看來我們找到真兇了?”
震蕩波突然驚醒。
“我……這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感覺自己無論怎麼解釋都隻會顯得蒼白無力。
這一刻,震蕩波隻想打死天災。糟老頭子壞得很!
……
天災離開會客室後去了醫療部。
頂天者是一個穩紮穩打的老牌議員。他的權力要比震蕩波大得多,震蕩波以前好幾次被普羅透斯搞的時候,也是有他幫忙才得以保住地位。
這次應該也一樣。
大藍飛機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财富,他在鐵堡城區有老大一塊私人地盤——蝙蝠精之流就算再吸賽博坦幾百萬年的血也無法跟他的量級相比。
可惜,這樣一個機的權力終究還是沒大到能跟普羅透斯和禦天敵對着幹的地步。
他隻是能保護熱愛作死的震蕩波而已。
至于天災嘛……
油罐車推開醫療部的門走了進去。正在維修床邊忙活的醫生們隻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頭工作了起來,相比外邊的野生貨,這兒的家養醫生定力不錯。
兩個摩托一個在手術中,另一個還在下線睡大覺,隻有小滾珠還醒着。
“天災……”小滾珠在離門最近的維修床上有氣無力地朝天災擡了擡手,“奧利安他們怎麼樣了?”
“我猜一切順利,”天災向他點頭,想了想,又走上前把他亂動的手摁了回去,“我們攤上事兒了,别想着聯系他,會把他拉下水的。”
小滾珠委屈巴巴地躺回去,但光鏡裡卻閃爍着不甘。
“……我很擔心他。”大塊頭說。
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