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歡樂的氛圍中，衛兵的首領下令向霸天虎們開了火。威震天見狀，在周圍略顯慌亂的氛圍中頗感無趣地閉上光學鏡。他擡起一隻手，向前微微一招。

天災和界标應他的動作上前一步，各自激活肩炮、電磁炮與導彈，然後發射。

這些衛兵确實有自信的資本，畢竟他們獨享全賽博坦最先進的武器裝備，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每一個都是能單挑數十個機子的存在。

可惜，霸天虎盛産意外。

最大的那個意外名為天災，他能用最簡單的能量塊壓縮機和小電驢發動機制造出導彈發射台，成品甚至還是遠超目前軍用等級的高檔貨。

于是，自以為碾壓霸天虎的衛兵們成為了實際上被碾壓的那一方。

電磁炮的白光照亮了黎明前的黑夜。兩束白光由兩側向中間橫掃過去，将衛兵們發射的能量彈通通引爆在了半空。

掃清障礙後，刺眼的光束降低了功率。衛兵們這才有餘地去看天空，卻發現幾枚導彈正在急速逼近。

他們一下子慌張起來，又在片刻後放下了心。

哎喲，不過是一幫民間小團體自制的粗糙貨而已，充其量就是一堆加了易燃引線和壓縮能量的鐵皮殼子，根本不可能沖破由賽博坦最頂尖科學家研制的護盾，沒事沒事——

“轟轟轟！！！”

威震天在這些昔日惡霸們的慘叫聲中勾起了嘴角。

這才有意思嘛。

“兄弟們，我曾經想過要坐下來跟他們好好談，但這就是他們給出的答卷——他們甚至特地派出被舍棄的炮灰來侮辱我們的理想！我想，現在我隻剩下一個選擇了。”銀色坦克握緊槍，第一個沖上前去，“霸天虎，進攻！”

“哦哦哦！！”早就憋久了的機子們立馬響應，跟着沖了上去。

天災見狀，立馬邁開腿就想一起沖，但奧利安拉住了他。

油罐車回過頭，詢問地看向芯上機。

奧利安沉默了一會兒。在前方的喊打喊殺聲與槍炮聲裡，他的紅漆被火光渲染得格外熱烈。

紅卡車開了口。

“威震天最終會成為你記憶裡的樣子，對嗎？”

“他已經是了。”天災回答，遠方大型能量火炮的藍光把他的光學鏡染得發紫，“他一直都是。”

“為什麼？”奧利安問，“這樣的轉變速度根本不合常理。”

天災看向腳下的地面，擡起腳跺了一下，然後覺得不夠，又瞪了地面一眼。

“這個世界不太一樣。普神按照其他時間線的樣子塑造了他的人格，他從上線起就跟那些暴君沒有兩樣。”油罐車朝遠方發射了幾枚導彈來給隊友打掩護，“你應該問……他是怎麼做到忍這麼久的。”

奧利安倒置換一口涼氣。

随即，他想到了自己——他拒絕天災給出的方案，轉而選擇了希望最渺茫的途徑想去拯救世界；他雖然被威震天的作品打動卻從未想過加入霸天虎；甚至他剛跟威震天見面時，芯裡升起的那股詭異的熟悉感和敵意，就好像他已經是那個跟霸天虎對抗四百萬年的領袖一樣……

“……我也一樣嗎？”奧利安問。

天災避開了他的目光。

“如果霸天虎崛起，你會站在它的對立面嗎？”油罐車問。

“我不能放任戰火擴散……我無法忍受威震天對整個宇宙中文明星球的屠戮。”奧利安頓了一下，“我想，我别無選擇。”

天災有些頭疼。

“普神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赢嘛。”油罐車鼓起嘴，“他向我揭曉謎底的時候還在炫耀呢！”

“……可是你怎麼辦？”奧利安問，“如果大家的行為模式都已經被定死了，那麼你不就是在孤軍奮戰嗎？”

“走一步算一步。”天災回答，“看看還有什麼是我有能力阻止的。”

奧利安抓住了天災的一隻手。

“那也太孤獨了。”他說。

“嗯？”

紅卡車擡起腿，牽着油罐車向前走去。他無懼于混戰裡摻雜的炮火，反正天災總是能搞定它們。

“我要去跟威震天打一場。”奧利安說，“既然希望渺茫，那麼至少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用你小時候學習的地球詞彙……好像叫做‘比武招親’？”

天災：“啊？”

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嗎？

哎呀，管他呢！隻要小奧開心就好啦！

油罐車樂颠颠跟着奧利安走向了在黎明中高聳的角鬥場。

……

在另一個世界，宇宙大帝等電視裡播到廣告，這才舍得偏頭看向房間裡難得的客人。

“‘怎樣才能說服我放過那個小家夥’……你花這麼久定位到我的位置，現在找上門就是為了問這個？”宇宙大帝感到有些好笑，“耀天威，你比天災無趣多了。”

坐在他對面的白卡車理解地點頭。從一到這兒就被晾半個小時，到現在被當面怼，他始終沒有流露出不悅。

“嗯……神明想讓自己的使徒得到進化确實很合理。”耀天威說，“我清楚自己不具備能跟您談判的籌碼，我隻是想摸清楚後續該努力的方向。”

“使徒？這倒是個不錯的形容。”宇宙大帝稍微來了些興趣，表情卻依舊讓人捉摸不透，“但是……”

耀天威芯裡一緊，急忙摁下了嵌在掌心裡的微型控制器。

綠色傳送門瞬間開啟，把白色領袖包裹在了其中。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他隐約看到宇宙大帝的紫色雷電正向自己襲來。

……啧，真不講道理。

傳送結束後，耀天威回到了位于異世界的實驗室。相比他離開的時候，現在這兒已經亂了套。跨宇宙傳送裝置發生了爆炸，冒着紫光的電火花噼裡啪啦響個不停，本土的感知器正在焦急滅火，耀天威從自家宇宙搖來的感知器則在抓緊時間記錄數據，同樣從家裡找來的震蕩波在試圖保存那些一看就不妙的電火花的樣本，本土感知器見了，立馬開始尖叫“這是緻命的，别碰啊啊啊”。

大家相處得很和諧呢。

在耀天威觀察之際，艾麗塔迎了上來。

“情況怎麼樣？”她問道。

耀天威搖頭。

“活着就是賺到。”

“你應該試試我的方法。”

“我知道……找到他出生的宇宙固然重要，但我現在有新的思路。”耀天威看了一眼已經開始維修設備的科學家們，“我們對那些神明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我打算先去接觸一些不那麼難溝通的神。”

“聽起來沒比直接接觸宇宙大帝安全多少。”艾麗塔長歎一口氣，敲了敲耀天威的車玻璃，“别再想這些了，我們會嘗試定位其他普神或者U球的。現在，你需要一次體檢和充足的休息。”

“嗯。”耀天威沒有反駁。

在離開實驗室以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房間中央的大屏幕。直接借用魔力神球算力的超級電腦已經計算出了新一批天災接觸過的人物，其中一個新的名字引起了耀天威的注意力。

“鎮天樞？聽起來像是跟神明關系比較近的領袖……某個世界普神的使徒嗎？或者是好友？”

總不會有更近的關系了吧？

耀天威默默敲定了下一次跨宇宙的目标地點。

讓他去看看這鎮天樞到底是怎麼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