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微微笑着。在此刻的降谷零看來，這笑容變得有些莫名瘆人。

“……怎麼不說話啊。”

然而，這位能力強大、信念堅定的公安警察像是沒聽到似的，依舊沒有說話。她凝望着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分，卻讓降谷零有些不寒而栗。

木下弦音的臉相較于同齡女生來說，總會顯得有些年幼，一副未經世事的樣子。若再配上一套運動裝，上街去溜達一圈，很難讓不知情的人猜到她所從事的職業。

但是，衆所周知，一個人的氣質并不是僅僅靠着一張臉的形狀便能夠簡單定義的。木下弦音将氣質傳遞給外界的介質，便是眼神和聲音。

她沒有說話，一直以笑容示人。看上去像假笑，又有點像無形的威脅。波濤洶湧的眼神向他傳遞着她想要表達的一切。隻不過，現在的降谷零還沒能讀懂，也沒有心情去讀懂。

話說回來，這真的是自己的好同期嗎？怎麼感覺渾身上下的氣質有些變味了，難不成是她的敵人丢出來試探他的？

降谷零心中不免生出了警惕。

然而木下弦音卻用半秒迅速切換了人格，從輪椅邊上的袋子裡拿出另一杯咖啡，連着外面的塑料袋一塊塞給了仍處于茫然之中的降谷零。

降谷零看着手中的咖啡，有些莫名其妙。他擡起頭看向木下弦音，眨了眨眼，似乎在确認自己有沒有看錯。

“幹啥？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标準的二愣子般的腔調。确定了，是木下弦音本人沒錯。

“……沒事。”降谷零為了掩飾尴尬，幹幹地笑了笑，“你剛剛是沒聽到我說話嗎？”

“哦。難不成你被我吓到了，降谷先生？”木下弦音一副計劃得逞的樣子，笑得很是開心，“沒事，我隻是在訓練自己的面部表情——你以後也要練的，放心吧。”

“……好吧。”

降谷零有些無語。

什麼時候訓練不好，非得對着自己的同期生訓練。害得他以為木下弦音的靈魂被魔法置換到另一個地方了。

“這裡安全嗎？不安全的話，出去說也行。”

“我還沒有重要到讓他們時刻跟着我的地步。而且僅僅為了聊天而跑到醫院外面……你不覺得太刻意了嗎？”木下弦音搖着輪椅到旁邊的垃圾桶邊，把紙杯子丢進了可回收垃圾桶，“不得不說，你來得正好。正式入職之前，作為你的前輩，我多少也該傳授給你一些關于這份工作的小經驗。”

“萬一你啥時候腦瓜子被門夾了，做錯某些細節……代價可不僅僅是扣工資那麼簡單。我想你也知道。比起某些細小的情報，最重要的，還是你的安全。”

“隻要活着，什麼東西都可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