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也差不多該聽我唠叨煩了。總而言之,我一定會來參加畢業典禮。至于安全方面,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出事。”
“這段日子裡,若是想要早起,就先給自己提前定好一杯冰美式,沒有事就别熬夜,睡得太少了會長不高。”
降谷零一聽這話,立馬轉換為經典半月眼模式。臉上挂着一副極其無語的表情,用那雙堪稱盛氣淩人的紫灰色眼睛死死盯着木下弦音。
木下弦音這副三天兩頭跑醫院的破爛體質,他再清楚不過了。再怎麼說,這種話從每天從來都睡不滿五個小時的女人嘴裡說出來,完全沒有說服力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
“我還需要長身體嗎?”
為了證明自己的身高,降谷零特地起身從座位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輪椅上晃膝蓋的木下弦音。
被告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擡起頭去,十分不服輸地回以一個更加無語的表情。
“行了,幼稚的180黑皮警校生。諸伏沒教過你在殘疾人面前不能這樣做嗎?而且,你姐姐我要是沒受傷,踩個輪椅多少也能比你高出半個腦袋。”
“坐下吧,要不就一直站着好了,累不死你。”
降谷零還是懂得及時給玩笑收尾的。于是,在聽到朋友的這一番話以後,他頗為乖巧地坐回了原位。
他看了看木下弦音的穿着打扮,心中不免生出了疑惑。
“你今天是要出門嗎?”
“降谷同學,我剛剛不就是從外面回來的嗎?”
“……不是。下次這種糊弄小孩子的話就别在我這裡講了。”降谷零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的衣服口袋裡裝了這麼多東西,很明顯是要再次出門的吧。”
“誰說的,你不還是一個破小孩。”
木下弦音把手伸進外衣口袋裡,搗鼓兩下,拿出了一個紙巾團子。打開以後,裡面藏着的一堆已經有些蔫了的櫻花花瓣顯露出真容。
“家門口的櫻花開了,順手撈了幾把。”木下弦音說着,就把那個紙團子丢到了降谷零的手中,“給那幫家夥看一眼吧,就當做我還活着的證據。”
她停頓兩秒,又說:“也…勉強可以為我代表之前那些不知死活的行為道個歉。”
“你知道就好。”
降谷零周圍散發着一種十分濃厚的黑暗氣場,差點讓木下弦音喘不過氣。她十分心虛地把目光聚焦點從那雙紫灰色的眼睛上移開。
話說早了。這家夥還是有點波本味在身上的。
木下弦音歎了口氣,操縱着搖杆,掉轉輪椅方向,往住院部的方向行進。
“那麼,三天後再見。”木下弦音笑了笑,“在那之前,如果工作方面碰到了什麼問題,發消息就好——不要打電話。你知道這麼做的原因。”
“你也是,注意身體。”降谷零微微笑了笑,起身準備離開這裡。
“哎呀,我們的降谷警官也終于畢業咯~”
她晃着輪椅,就這樣悠閑地往遠處離開了。
但降谷零卻依舊站在原地,手中攥着她送來的櫻花花瓣。他望着她遠去的方向,收起了笑容。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她剛才所說的那番話,越想越不對勁。他不禁皺了皺眉。
木下弦音隐瞞了她的行程。
降谷零并不是那種對别人口袋裡裝的東西特别感興趣的變态。除非他能夠清晰辨認出對方口袋裡裝了什麼——就像剛才,木下弦音的衣袋輪廓,分明就是一把手/槍的形狀。
結合病房裡的各種竊聽設備來看…她已經進化到開始執行危險任務的狀态了嗎?
才離開警校多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