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女哦了一聲,說要去問黑夫。山裡就隻有黑夫經常下山采買一些靠自給自足弄不到的東西,比如鹽和針之類的。
黑夫很快就來了,他長得很有特色,最有特色的就是他有個看起來像是懷孕了幾個月的大肚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因為餓瘦了的緣故,千代還以為他是得了血吸蟲病,在吃喝管夠後,他的身材橫向發展,肚子還在,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啤酒肚。
哦,雖然這個世界沒有啤酒。
黑夫進來後,看也不看宇智波燦,而是對千代說:“小的算了一下,他應該支付五十兩。我還給抹了零頭。”
千代也不知道五十兩是什麼購買力,她隻是微微皺着眉,說道:“你确定是兩,不是金?”
黑夫搖手:“五十金都夠買下這整座山了。”其實五十兩已經是天價了。
一個雞蛋才兩錢,五十錢夠買一升最下等的白米,糙米就更不用說了。一萬錢才等于一兩。一個家裡隻要有十兩,都算是遠近聞名的富裕人家了。
黑夫之所以開出這個價格,也是因為他知道——忍者有錢。
除了貴族以外,忍者可謂是這個世界收入最高的群體,一個忍者家族的家底說不定比城主,比一個小大名還多呢。
千代看着黑夫,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物價,但也知道黑夫開的是高價。而且還知道對方并不是漫天開價,而是因為某種在這裡不能說……至少在小忍者面前不能說的原因。
不知道是因為忍者真的有錢,還是因為千代說的‘确定是兩不是金’這句話把他吓到,生怕漲價,反正宇智波燦很爽快的從夾層口袋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從裡面數出五十枚小判金後,裡面就剩下可憐的幾個小判了。
他将小判放在室内唯一的桌子上,起身就準備離開。
——是的,這些山賊沒給他脫掉鞋子就放在床上了。
似乎睡覺不用脫鞋是一種山寨裡的常識。他們甚至隻是給小忍者簡單擦了擦身上的血污,損壞的衣服縫好就算完事了,沒有給對方換一身幹淨衣服的意識。
哦,也可能是因為衣服在這個時代也是資産的一種,是能當錢使用的。
小忍者給了錢,看向了千代。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對桌子上那堆亮燦燦的小判視而不見。
而黑女和黑夫的表現就正常一些,看着錢直接挪不開眼了。
“你叫什麼名字。”宇智波燦問。
千代擡起右手,手肘擱在桌面上,單手托着腮幫子懶洋洋的說:“你的名字呢?”
宇智波燦啧了一聲:“燦。”
千代勾起嘴角,眼裡卻沒有相應的笑意,漫不經心的說:“千。”
宇智波燦點了點頭。
千代指向黑女,說:“她叫黑女。”
宇智波燦冷漠的哦了一聲,腦子裡在瘋狂的回憶着自己吓暈前有沒有喊出‘熊女’。
他徹底沒了脾氣,轉身走向門外。他似乎沒有考慮過自己會不會被阻止這件事。等他快出門時,千代叫住他:“你還沒喝藥。”
“藥?”宇智波燦轉頭,看起來有點疑惑。
“啊,我差點忘記了!”黑女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連忙去把土竈上面的蓋子打開,裡面就有一碗黑乎乎看起來很苦的藥汁。因為放了一段時間,已經有點涼。
她把藥端過來遞給了宇智波燦,說:“杏姨說了,你醒了要喝這個藥,喝完就不會發高燒了。這兩天不要勞累才能好得快。”
宇智波燦有點愣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藥,在這時候他臉上才出現了一點像這個年紀的孩子才有的表情。
他下意識的看向千代。千代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這是算在你藥費裡面的,你不喝吃虧的是你。聽說忍者鼻子很靈,應該聞得出來裡面沒問題吧。”
“……啰嗦。”宇智波燦臉微紅。
因為他身上也敷着藥膏,一身藥味,不然早就發現了土竈上有藥汁了,畢竟這味道是真的聞着就苦,想忽略都難。
他還能聞出來藥汁裡面用的是很珍貴的材料,甚至還有人參的氣味。他沒吃過人參,他隻是在族裡的藥庫裡見過,是一種外形像人形,有很多長須的土黃色的藥材,聽說這個能救命。
别說整個吃了,就算隻是一根須子都有很補的藥效。
這麼一碗藥裡竟然放了人參。
宇智波燦頓時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他不是傻子,聽得出來這個寨子裡不缺好藥材,那個終于變成人的黑女甚至不知道藥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至于自稱是千的這個神秘女人估計連小判都沒怎麼見過,隻對金子有認識。
——人參對他們來說是很普通的東西嗎?
隻要想到這一點,宇智波燦連忙仰頭喝掉藥汁,苦澀的味道充斥味蕾,全神貫注讓自己不要吐出來的宇智波燦,總算壓下了他那占了大便宜的心虛。
——才五十兩,太便宜了。
雖然用掉了這次任務的酬勞,但他相信族人如果知道這錢是用來救他的命,是不會有意見的。
宇智波一族向來重視族人,就算黑夫開價五百金,族人也隻會覺得值得。更别說用的還都是這麼珍貴的藥。
喝完藥汁,千代就抛過來一個袋子。袋子沒有束緊,宇智波燦看清了裡面裝的東西——滿滿都是糖。
還是蜂蜜做的,應該還加了點止咳防感冒的藥。
千代:“給你甜甜嘴的,這也算是一種苦盡甘來了。”她似笑非笑的對小忍者說,“祝你回程一路順利。走吧,别讓家人擔心了。”
宇智波燦愣愣的看着她,臉上又再次出現了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無措之态。似乎是不太适應被族人以外的人這麼對待,意外老實的點了點頭,說:“好。”
眨眼間,他的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幾人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