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脆弱,脆弱到輕輕觸碰就會如美人一般香消玉殒。
俞時恩心想,自己還是更喜歡小草,以及與這些精貴花朵對比起來就像綠葉被刷了彩漆的野花。
“怎麼現在才來?”正小心翼翼地給一盆白色幽錦澆水的容昱珩,聽到動靜後并沒有立馬回過頭。
這盆人工繁殖的白色幽錦是小希親手種下的,但他由于身體原因不方便經常來而這個品種又嬌氣,所以照料的擔子理所當然交付給了最疼愛弟弟的容昱珩。
“嗯。”俞時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不要碰到這些花上,因此沒有聽清楚背對着自己的男人說了什麼話,隻是嘴裡習慣性地應了一下。
很多情況下,回“嗯”都不會出錯。
但也不完全對。
它是一個中庸的答案,得多少分全看問出問題的那個人的心情如何。
“嗯?”貌似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的容昱珩,語氣冰冷道,“你是覺得自己已經半隻腳踏入容家了,所以也就什麼都不掩蓋了是嗎?”
沒聽懂對方說了什麼又不能再一次回“嗯”的俞時恩選擇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半隻腳踏入榮家是什麼意思,隻聽過半隻腳踏入鬼門關。
殊不知,青年的一言不發在容昱珩眼中卻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這裡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地方。”容大少爺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久居高位的威嚴。他站在俞時恩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突然闖入他們幸福美滿生活的“私生”弟弟。
“你要清楚,榮家是一個豪門世家,有自己的規矩和體面。而你,從踏進這裡的第一步起,就必須改掉以前那些底層人的習慣,還有斷了和亂七八糟朋友的聯系。”容昱珩的聲音四分冰冷六分嚴厲。
這些話很難聽,是心裡承受能力稍微弱一點的Omega聽了就會當場紅了眼眶的程度。
但是一想到第一次見俞時恩時,對方身上攜帶的濃烈Alpha信息素氣味,容大少爺心裡那點微乎其微的後悔頃刻便消失殆盡了。
“特别是某些還沒有定下婚姻就敢随便對Omega進行臨時标記的混混Alpha。”容昱珩意有所指。
“我……”,俞時恩語頓,他本來就是底層人,沒有底層人的習慣,難不成還要養成有錢人家小少爺的習慣?
是誰給他的膽子?
比臉還幹淨的錢包嗎?
至于斷了和敢随便對Omega進行臨時标記的混混Alpha的聯系,俞時恩的腺體發育後隻接觸過一個同這個有點沾邊的Alpha,但是他都沒有加上對方,怎麼斷了聯系?
“記住,來到這裡後沒有人會和你讨教還價,也别想着能耍什麼拙劣的小聰明。”言外之意,容昱珩不是在和俞時恩商量,而是在通知對方。
再結合容大少爺今天的所作所為來看,他讓人把俞時恩帶來花房,根本意圖就很明顯了。
這是一場隻針對俞時恩一人的警告。
“哦,好的,我記住了。”俞時恩在語氣詞的基礎上多加了簡短的幾個字。
面前這個人很奇怪,來到S市隻是想繼續讀大學以及見一見的另一位家長的俞時恩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容昱珩就又開始長篇大論的演講,所幸就順着對方的意思答話了。
這下他總該滿意了吧,青年用眼角的餘光快速掃了一眼容昱珩的臉,然後挪開視線,假裝去欣賞容大少爺身後的花。
該怎麼形容看到這盆花後的感覺呢?
普通人的錢包與它打個架,最多受個擦破點皮的小傷。
但看容昱珩精心呵護的模樣,這花肯定有它的過花之處。俞時恩目不轉睛地看着花瓣和上了年齡的老人家牙齒一樣稀疏的白色幽錦,猜測它之所以出現在一衆名貴嬌花之中,甚至直達C位的原因。
做花不能隻看它的外表。
青年動動鼻子,也要聞一聞它的香味。
沒感覺到,或許做花也不能隻看它的外表和聞香味,要再啃啃它身上的部位,說不定有着某種神奇的功效。
“不要觊觎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懂了嗎?”容昱珩這邊恰好說完了自己想說的最後一句話,冷哼一聲,走出了花房。
物質方面,容家不會虧待俞時恩,會讓他過上比之前好千百倍的生活。
但人都是貪婪的,為了容家,也為了小希,适當警告一下俞時恩絕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能觊觎這朵花嗎?俞時恩眼睛微眨,他隻是有點好奇,花房外面那麼多漂亮精緻的花,擺在花房中間的卻是這樣一朵其貌不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