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的黑色梅花扣一顆顆排列在古典韻味本就十足的旗袍中,猶如錦上添花。
但是對于第一次穿旗袍的俞時恩來講,此刻的關注點隻有一個——這扣子為什麼這麼難扣上啊!
扣如梅,手如竹,青年纖細的雙手抓着其中一對盤扣,廢了好半天的勁才逐漸摸索出其間的門路。
在這個過程中,圓潤幹淨的指甲時不時會觸碰到鎖骨處瓷白的肌膚,直到斜襟處的盤扣都整整齊齊地回到了它們一開始就該呆着的地方。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俞時恩像是站軍姿一樣,兩隻手緊貼在身側,然而接下來同手同腳走路的步伐卻将他是“差學生”的事情給暴露了個清清楚楚。
下面空蕩蕩的,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等等,好、好像有風進去了!
試圖捂住旗袍雙側那裂到膝蓋上方開叉的青年腳步微微一頓,羞赧低埋下頭。很顯然,他第一次穿裙子,所以有些不适應這種飄逸自由的感覺。
陸知衍聽到動靜,看了過來。
與此同時,稍稍緩過來的俞時恩也心有靈犀似的擡起腦袋,一雙清透的瞳孔就這樣直生生地撞進了Alpha烏墨般的眼眸中。
由于要練舞而播放的音樂聲、布料的摩擦聲、呼吸聲……一時之間,這些聲音都消失了。
全世界隻剩下心髒在耳邊狂跳的“咚咚”聲。
不小心對視了個正着的兩人,反應過來後又不約而同地轉過了頭。
“換好了就過來,你該開始練舞了。”先開口的是陸知衍,他将音樂調好,從沙發上站起了身。
虞珂送來的旗袍早就被丢進了垃圾桶,這便意味着,青年現在身上的衣服,是Alpha派人另外買來的。
但與之前的大紅色情趣旗袍不同,另外買來的這件很正常。
隻見站在對面的Omega身上穿的白色絲綢低領旗袍,其間繡着的墨梅從側腰處一直往前延伸,以梅為主題來作畫時必須講究留白,因此旗袍上的墨梅在胸前某處就恰到好處地停下了。
意外的合适,也意外的漂亮,這是陸知衍看到青年穿旗袍走出來的第一想法。
盡管他讓對方穿旗袍的初衷是為了“教訓”與“報仇”。
“嗯。”對方這麼淡定,相比之下,自己如果再别别扭扭下去的話,看起來肯定會很奇怪的吧。俞時恩深吸了一口氣,假裝鎮靜地走到Alpha身邊。
每個人的體溫是不同的,但兩隻來自不同身體的手握在一起,會變得同樣溫暖。
俞時恩腦殼脹脹的,直到已經被Alpha帶着跳完了一支舞,還沒恢複過來。
“别走神,練完之後早點去休息。”也可以早點把身上的旗袍換下來,後面的這句話陸知衍沒有明說,因為他認為青年應該會懂。
“我不是故意走神的……”,俞時恩道歉的時候,睫毛輕顫。
身上的旗袍似是量身定做,穿起來大小剛剛好。
青年原本以為穿着這樣的衣服跳舞,在做到一些動作時,自己的身體會被箍住,沒想到就算他的腿已經邁到了最開,宛如第二層皮膚般貼合的旗袍仍能将裡面的軀幹絲滑地包裹住。
那麼排除旗袍的問題,就是穿着它的人的問題了。
下次一定會認真練舞的,俞時恩睡前對自己今天一天的行為進行總結和反思。
……
“有什麼事情手機裡說就行了,不用特意過來找我。”方玥剛收好書包,一抹并不怎麼受到她歡迎的身影就走了過來。
“這件事情光手機上說還真不行。”虞珂看了一眼旁邊的青年,露出一個戲谑的笑容。
渾然不覺的俞時恩從書包裡拿出一頂黑色的帽子,戴在頭上。
他和俞天德之間的追逐戰還在繼續,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于是,不想被那賭鬼抓到的青年,便準備了一些裝備,比如一頂從陸知衍那裡借來的帽子,有點大,可是大就對了,因為這樣就可以将他的臉全部遮住。
還比如朋友方玥,這遮擋面積就更大地增強了。
但切記,不要經常或者過于刻意這樣做,因為俞時恩怕找自己要錢不成的俞天德萬一觀察到了,轉而去找方玥的麻煩。
雖然隻敢窩裡橫的賭鬼圍堵别人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跟上。”虞珂與要去打工的方玥分開後,沒有轉身離開,而是拿出鑰匙,對着旁邊充當了一路電燈泡的青年說道。
正壓着帽檐找車的俞時恩:“?”
“我嗎?”青年不理解,并大為震驚地指了指自己。
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啊?呃,比如說眼睛出了問題,把自己看成方玥,剛剛離開的方玥則看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