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煜佑挑了挑眉,看來耳夾和上鋪那隻嚣張跋扈的老虎關系很不一般,而且從剛才的話來判斷,耳夾在這個宿舍裡人緣比較好,從自己才來他就又遞帽子又幫忙解說,表現得這麼熱心積極來看,這人大概是人群裡的交際花,男版的。
他心裡暗暗:交際花還是别靠得太近比較好,不然萬一一個失腳踩着他心裡哪根弦,他可就遭殃了。
他看向被衆人調笑欺負的黃耿耿,不謹慎處理的話估計自己就會變成這個下場。
周圍的紛擾一直沒有消停,黃耿耿像馬戲團裡的猴子一樣被圍着欺辱,有人把拇指放進嘴巴裡吹口哨,衆人看戲的歡樂聲音此起彼伏,和黃耿耿眼裡的淚水共同拉扯成了一幕黑白色的舞台劇,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死一般沒有靈魂的灰。
尹煜佑搖搖頭收回心境,場面又變回了空虛浮躁的彩色熱鬧,像還珠格格裡的小燕子一夥人鬧集市,跟官兵大打出手的時候,周圍人卻都在拍手叫好。
惡劣讨厭的氣氛愈濃,宿舍裡一時間像街頭的混混在開性質一看就屬于頹敗的集會。
“那個……”
話剛出口,尹煜佑就忍不住想扇自己嘴巴,說的不多管閑事,照顧好自己,怎麼這嘴還是先動了?
好吧,誰讓他深受祖國義務教育的滋養,善良的信念根植心中。
“我看大家都穿着鞋子在床上走,旁邊有宿舍穿拖鞋進來,我們要不要也弄一些拖鞋,這樣幹淨。”
他想再抽自己一個嘴巴,蠢死了,轉移注意力也不是這麼轉移的。好吧,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了,那他隻有硬着頭皮把話圓(編)完了。
燦燦詫異地看着他,沒想到這隻新來的兔子還挺勇敢,即使自己已經提醒了他很多次别管閑事。驚訝過後,他短暫的露出一個笑容,他似乎沒有幫錯人,之前幫過的那些新人性格十有八九,疵多敗玉,總算出現一個還不錯的。
耳夾則挑了挑眉,他饒有興緻地看這個新人怎麼把話題繼續下去,來應付這幫人。
尹煜佑的手指向黃耿耿攤開的床鋪,短暫停留後平移向後面幾個攤開的床鋪,幫人也要講究方法。
“畢竟有白天不直播睡覺的人,大家穿拖鞋的話也不用擔心走來走去的弄髒他們的床。我們進宿舍就換拖鞋,出宿舍穿自己的鞋,這個主意怎麼樣?”
黃耿耿看對方指自己的床,原本眼睛高興的變亮,以為他要替自己說話,發現原是不是之後,他自嘲地笑了笑,眸色暗淡下去,變得晦暗不明,心裡面的陰雲也跟着重新翻滾起來。他帶着滾起的仇恨情緒憤憤盯着尹煜佑:新來的,既然開口了卻不幫我,這也是個畜生,跟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東西一樣的畜生,虛僞的家夥,都是廢物!
一個舍友不滿意地沖尹煜佑揮了揮手:“進個宿舍還得換鞋,麻煩,而且你怎麼保證所有人都不穿錯鞋?”
“就是!”另一個人接腔,“有的人,”說着,他故意瞄了黃耿耿一眼,“比如耿耿于懷這種帶腳氣的,那腳丫子可是穿錯一次就會傳染,他萬一故意穿錯鞋子報複我們,大家可就遭殃了。”
耳夾噴出一聲笑,他沒想到這位新舍友的腦子居然是平的,用這麼笨的辦法來替黃耿耿解圍,而且顯然……
他看了一眼黃耿耿陰雲密布的表情:對方還不買賬。
這麼想着,他看尹煜佑的目光裡帶上了些許蔑視,剛才老虎的話意思很明顯,他們欺負黃耿耿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他自己不講衛生,傳染給别人,他不信這個新人沒聽出來。
既然這樣他還為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說話,不惜冒着被宿舍裡這麼多人針對的風險。耳夾好奇地看着身旁相貌秀麗的新人:尹煜佑,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還是說你真的蠢?
他瞥了一眼他手裡的紅帽子,突然開始懷疑這個新人到底能不能配得上這頂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