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的心裡,他将綠意遍布的岸遺落在身後,獨自一個人戴着滑稽笨重的小醜面具,赤着腳走向無盡的大海,看似美麗明媚的海暗藏殺機,但是他抛棄了生機遍野的富饒陸地。風不知道他走到這裡的緣由,隻能不斷翻起來試圖将他趕回去,但是少年很倔,不肯停下。
他的身體纖細好似無骨,隻要随便來一個大點的浪,就可以把這隻脆弱的金絲雀打翻,海水和風暴随時會奪走他的生命,但是他一步都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隻是目光悲傷地不斷向前走着。
尹煜佑愣了一秒,随即了然,他被燦燦柔和的外表迷惑,總是會下意識給他加上膽怯懦弱的帽子,但是一次次的接觸證明,眼前這個人明明很厲害,堅強又清醒,怪不得……
他喃喃:“怪不得你能把賬号做得這麼厲害。”
人總是會對美麗可愛的事物産生破壞的欲望,即使已經完全擁有了它們,因為美麗和可愛在無形之中給了人們慢性毒素一樣的軟威脅,這是從原始時期遺傳下來的保護本能。
燦燦奪心懾目的美貌本身就是一種柔軟而強大的威脅,就像寶庫,一旦暴露了就會遭到瘋搶,不管是搶不到的人還是搶得到的人,都會因為過載的欲望無處宣洩而
——毀了寶物本身。
有些東西存在就是錯誤,因為我們站在人類社會,放眼人類社會。
而人類社會本身就是一眼泥潭,能夠站起來的那些人,都是拼命甩掉身上污泥的佼佼者,但是燦燦這樣富含美貌的種子卻是魔鬼放出來的誘餌,隻會誘使人們争搶,讓沼澤變得更加混亂,讓周圍的人下陷得越來越厲害,甚至無辜者都會被殃及,這就是過度的代價。
尹煜佑剛才的聲音很小,燦燦沒有聽清,正準備繼續問,突然一個龐重的身軀壓在兩個人身上。他擡頭一看,寅邊虎正笑得痞痞的,目光含着黑色的星星看着他們,露出來的兩顆尖虎牙讓他看起來特别像一隻大貓。
隻是想到這隻大貓剛剛才欺負過人,尹煜佑心裡對他的印象瞬間從可愛變成了可惡。
“又裝B啊大佬,你直接告訴他找個人開菊就行了呗!畢竟咱們公司男的多,大佬也是男的多,睡一次那流量不就來了嘛!”
他故意沒壓抑聲音,廁所味過重的話引得周圍吃飯的人頻頻側過頭來翻白眼,大家不喜歡這個跟混混一樣的新人,但也沒必要招惹他,隻要不出大事,公司也懶得管,因此寅邊虎才敢橫行霸道。
燦燦淡定地将寅邊虎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剝下去,正準備說些什麼,對面的尹煜佑已經蹙着眉打出了一顆火炮,不過他挑着眉,臉上笑嘻嘻的,完全看不清楚真實的情緒:“這麼說你已經試過了?”
“呵!”思維平整的寅邊虎一時間沒聽出來尹煜佑在故意惡心他,他笑着扶了一把頭發,嘴角的梨渦給帥氣的容貌增加了恣痞的味道,像帶着泥土和花草香味的風,能吹得十三歲的小姑娘心緒跟着發絲和裙擺怦咚飄飛,可惜現場幾乎都是大老爺們兒,壓根沒有那種青春期的單純小姑娘。
“爺爺我家裡有錢,還需要用那種走後門的方法?”
他一語雙關,也不知道是在惡心誰,反正周圍好幾個人臉齊齊黑了一個度。
尹煜佑翻了個白眼,都說财不外露,尤其是這種混亂的地方,真不知道這隻看着頭腦簡單四肢也不怎麼發達的病貓,是真的家裡殷實得過分還是單純腦子缺幾根經。
“喂新來的,話糙理不糙,看在你昨天請吃飯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個方法,想快點紅就去找個大佬睡你,至于這個人……”他拍了拍燦燦的肩膀,根本不管他的手剛剛才被人家撥開,“他的背景可不簡單,我好心提醒你,不想惹上麻煩就不要離他太近。”
他一隻手悄悄拉住燦燦的黑帽子,一點點往後勾,試圖把它扯掉。接着,寅邊虎俯下身湊到燦燦耳邊,刻意壓低的聲音讓時燦暄感覺他像一隻帶着花果香味的蒼蠅,嗡嗡低鳴着在自己身邊環繞,聞着好聞,看着聽着卻都挺惡心。
寅邊虎:“喂,你明明幾個月前就已經到一百萬粉絲了,家裡條件也不差,為什麼還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