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紅真的是個命運大于人力的事情,而看不見光的漫漫長路最考驗心境,如果不是自己的主宰,心的強者,就最容易在漆黑的迷途中丢失靈魂和本源,就像……
他再次掃了眼宿舍裡的人們:身邊的這些人一樣。
“故意丢這類型的話題刺激粉絲們争吵,這種搏流量的辦法确實是一些營銷号常用的,我們也可以用,給自己增加人氣和名氣,但是使用的頻率我個人建議不要太密。”
“因為首先你不能保證每一次丢言論炸彈的時候都能把它完美的僞裝成玫瑰花,其次這種流量畢竟是虛高的,泡泡被紮碎的時候不屬于自己的流量很快就會全部流散,甚至會反噬自身,造成數據下跌,口碑變差,甚至最嚴重的,在網友心中被劃分進劣迹藝人的名單裡,直接影響自己的商務。”
“現在的網絡和網民是很現實的,翻臉是分分鐘的事。”
他和金發的暖色調完全相反的藍眸裡泛着冷光,再配合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整個人宛如一具機械質地的金屬人,人間的喜怒哀樂完全迸濺在身體外面,與看似溫暖的皮膚絕對絕緣。
但他的心,他的靈魂,他所說的話,又是發自肺腑的,字字腔腔在為身邊的人們做考慮。
尹煜佑懂了,燦燦身上所體現出來的“無機質”不是因為他内心無情,正是因為有情有義,他才将所有的感情全部傾注在了所說的話裡。
無情,因為全部的精力都在調度大腦,思考怎麼将關心他人的情感編排成最合理的,還不會得罪人的話。所以從這種角度上來看,燦燦的“強大”其實是一種側面的“頓感”。
他挑了挑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思維發散的結果:這就是俗話說的傻人有傻福?!所以天才其實都是某一方面的天才,其餘絕大多數方面的蠢材?!
尹煜佑被自己的胡思亂想荒唐到了,他心裡的小人狠狠捶了腦袋一拳,燦燦怎麼看都不像個蠢材,但這個“頓感力”的推斷似乎又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小人用力甩了甩頭,收住尹煜佑腦袋裡試圖再次伸出枝桠的思維之樹,免得他的腦子跟脫缰的千裡馬一樣亂跑。
寅邊虎噗嗤一聲笑出來,他帶着調侃的意味看向剛剛給腦子套上缰繩的尹煜佑,“這怎麼像是在指名我們的新人呢燦大佬?”
“煜仔子不就是靠孔雀家的那個瘋粉絲被直接從素人撕出來了人氣嘛?你什麼意思啊燦大佬,昨天還主動幫人家,今天就變臉陰陽人家,還是不指名不道姓的陰陽,你虛不虛僞?”
他靠在牆上,抱着胸,臉上笑盈盈的,梨渦在翹起的唇邊綻放,整個人青春明媚得像在三月裡開花的李子樹,但也繼承了李子樹的缺點,看着是好看,花兒白白的,團在枝頭一簇簇,一枝枝,像古代姑娘們烏絲上戴着的白密花簪。
被吸引得靠近之後,一摸下去,就會被樹上的暗刺毫不留情地紮出一手傷口,就像寅邊虎帶刺的性格。
尹煜佑不作聲,他看看左邊的寅邊虎和耳夾,再看看右手邊還站在門口的時燦暄,想看看這出扯到自己身上的鬧劇要怎麼收場。
他相信燦燦能靠自己應對這個讨厭又有點棘手的問題,但是也好奇他接下來會怎麼解答。
燦燦合了合眼睑,他看了尹煜佑一眼,無機質的藍眸中帶上了一些美麗的光影,在一瞬間變化得像寶石一樣,聲音也放得更加柔和:“但是煜佑靠自己成功抓住了這次的流量,我剛才的話其實沒有說完,哪怕是虛高的流量,在這期間靠自己來抓住的話,把它們變成你的,你就靠着這種機遇一躍而上了。”
寅邊虎不屑地嘁了一聲,燦燦看向耳夾,眼裡帶着一些鼓勵的笑,“在這一塊,耳夾這次做得也挺好的,你的幽默和煜佑的才藝都是用來捕撈這些天降流量的工具,發揮好它們。”
耳夾點了點頭,“謝謝大師賜教!”
燦燦回了一個微笑,但随即他就斂起笑容,挑眸看向老虎,藍色的眸子裡寫着一些擔心,底蘊也回歸了無盡無溫的冷靜,“所以老虎,你得快點想辦法把耳夾最近分給你的流量變成自己的,不然流失掉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了,就算有人帶你,紅也是沒辦法掌控的問題。
“觀衆第一次會出于新奇來看你,次數多了他們會感到厭煩,也會影響耳夾自己的人氣。你們捆綁營銷兄弟情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得注意不要太過分,不然會引起唯粉的反感鬧事,對你們自己反而不好。”
他看着耳夾的手機,手指了指屏幕,“還有這種網上的紛争,得随時盯着,前期确實可以靠這些給自己搏一些人氣,但看有變嚴重的趨勢,粉絲們鬧太過了,就得及時出手叫停控制住局面,免得一發不可收拾最終反噬到自己。”
“叫停的時機把握得好也會給自己賺來好口碑,側面固粉,最重要的是……”
燦燦的眸子越來越冷,冷得迸出寒意來,叫幾個人忍不住抖了抖,他眸色嚴肅,聲音謹慎地壓低,“小心被孔雀盯上,别忘了你們都是新人,一旦被他盯上,我也沒辦法保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