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不告訴喻錦安帝盛的事是因為目前這裡的線索不明朗,所裡的意思明顯是不想趟這灘渾水,帝盛的事情不簡單,喻錦安的情況也比較特殊,他不想把非正編的同事拉下水。
“不了,我下班後急着趕回去照顧爺爺奶奶呢,這次也是打算給你送了飯就走的。”喻錦安笑着拒絕,他不好意思麻煩正編的同事,而且自己一個小輔警,又沒幫上人家什麼大忙,既沒有理由,也沒有那個資格讓人家天天請自己吃飯。
而且這個人情他也還不起。
申衡宇卻蹙着眉,一點也不退讓地說道:“那這樣吧,我沒空的時候你給我帶飯,我有空的時候我請你吃飯。”
見他堅持,喻錦安隻好點了點頭,“行,就按照你說的來,你沒空的時候晚飯都由我包了。不過應該都是奶奶做的,或者是我提前做好的。”喻錦安有些尴尬,又有點害羞地撓了撓頭,“因為我其實也沒那麼多錢天天點兩人份的外賣……”
他心裡有些虛,還好現在所裡沒别的人了,不然那些正編的同事估計要在背後笑話他巴結新來的正編,喻錦安本來就對自己不是正式的民警這種身份有一點敏感。
他不是不想考正編,而是迫于一些情況不能考,所以才努力聘上了輔警。
本來,如果申衡宇沒出現的話,他完全可以接受自己一輩子都是輔警,幹一些在正式的同事們眼裡屬于“打雜”的活兒。因為就算是普通的巡邏,也是他從小就夢想着做的,那也是在保護市裡的居民們。
隻要還在警察這個位置上發光發熱,不管是做什麼工作,他都是開心的,滿足的。
申衡宇的出現,以及這個人的接納讓他得到了大面積從來沒有過的心理陽光,還讓處在這個略有些尴尬位置上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來之不易的,對于自己這份協輔職業的尊重。從他第一次很認真,一絲不苟地對他敬禮的那個時候起,他對申衡宇就有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但是,太陽的出現也讓活在暗夜裡的生物知道了自己的身體有多黑,這讓原本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身份,忽視正編同事們冷眼的他變得開始在意這些了。而且越靠近申衡宇,他就越在意自己的身份,所以剛才對于申衡宇的請飯他才拒絕了,雖然也确實是有照顧額爺爺奶奶的這一層原因在。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麼在意?明明以前可以做到裝作看不見。
喻錦安自己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正直的申衡宇刺激了他從起初,到現在也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那個夢想,那個想要成為正式在編民警的夢想。
其實,他也明白這個答案,是太陽讓他看清了自己,被輕視的時候每一次都感到很難過,隻不過他強行裝作堅強的模樣把那些情緒通通壓在了心底,逼自己永遠以笑臉示人。喻錦安覺得,本來就被看不起了,如果還不笑的話,隻會被人更加瞧不起。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即使外表柔弱如他也不想承認,正是像太陽一樣的這個人的出現,讓他不自覺地想要依靠,想要放松下來一些,想要最起碼在他身邊的時候,不那麼堅強。
可是好奇怪,自己和他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可能這就是緣分吧!
喻錦安的性格還是很豁達的,即使被那麼多帶着歧意的不公平視線包圍着,他也憑着一腔純粹的喜愛,樂觀堅強地幹着工作,隻是不知道,他以後還會不會是這樣……
“行!”申衡宇爽快地應下來,“其實我還挺喜歡家裡面自己做的飯,我腸胃不太好,吃外賣容易拉肚子。”申衡宇出乎意料地解釋起來,之前他沒有做過這種自認為不必要的事。說完,他就将已經拿出來的筷子換成了勺子,大口吞起飯來。
他沒有帶飯來工作場合的這種自認為的“陋習”,所以身邊沒有能倒騰的用具,喻錦安說着急回去照顧老人,他隻能丢掉從小被父母訓練出來,現在已經刻進了骨子裡的禮貌和儀态“狼吞虎咽”,為了盡快還人家飯盒。
當初學妹送奶茶的那件事,除了幾個了解他的舍友之外,全校人都誤會他了。他那會兒那麼說其實是擔心别人也和自己一樣腸胃不好,受不了那些零食,他天生患有重度的乳糖不耐受症,一喝奶茶胃裡就疼。
當初去醫院看病的時候,很多女孩子也在排隊,和他得的是一樣的病,但不同的是,她們幾乎都是因為喝多了奶茶,後期才得病的。他擔心那個女孩子,她年紀輕輕,他不想她也因為喝太多奶茶最後患上乳糖不耐受症,導緻想吃的東西沒辦法自由地吃,那樣其實挺難受的,而且他的意思并不是不讓她吃,而是勸她節制。
他覺得對方好意送自己東西,哪怕因為不熟又沒有功勞根本就不會收,在話裡也該回饋對方一些什麼,不能隻說一句沒什麼大用處的謝謝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