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開口問問那人是怎麼回事,孔峻熙突然關上了窗戶,“開你的車。”他冷聲命令道。
鄒木玮好奇地看了那女孩一眼,才看清她脖子裡戴着相機,他明白了,原來是追過來的私生飯,便踩了一腳油門,加快了速度。
私生飯嘛,不用管她們,死了都沒關系。他冷漠地想着。
而且雖然每次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得到消息追過來的,但是她們既然能過來,就能自己回去,對這種人關心就是在把身邊的藝人往老虎嘴裡送。
有經驗的助理和經紀人都不會親自下場關心私生飯和粉絲,因為愛慕和瘋狂本來就隻有用理智來勉強維持的脆弱一線之隔,長期積壓的觸摸欲望得不到滿足,很容易演變成被欲望支配下帶有探索性質的侵犯。
因為他(她)就在面前,隻要敢做,隻要敢伸出手,所以瘋狂的愛慕讓很多人丢掉了自己的理智和原本帶有尊重二字的崇聖愛意。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神明和神明的侍從放低身段接近粉絲,尤其是那些已經沒有了理智的私生飯,就是在放縱瘋子殘害藝人,是對藝人的不負責任,也是對自己工作的不盡責。
對私生飯冷漠,這是鄒木玮身為藝人助理的職責操守,隻不過這并不是做個好人的操守,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做好人隻會被沒有良心的野獸吃幹舔淨。
不過那個私生飯的聲音怎麼有些耳熟?他有些疑惑。
“孔哥,剛才那個女生是誰啊?我看她脖子裡戴着相機。”離開山區上了路之後,他微微側過頭問孔峻熙。
趁路上的人還不多,孔峻熙再次打開了窗戶,夜風撫弄着他的頭發,帶走了他身上輕微沾染的酒氣,把男人本來就美到不像話的面孔襯托得更加妖豔,仿佛一朵綻放的曼珠沙華。這讓旁邊一向不分雌雄的對美無甚感覺的社會牛馬鄒木玮都忍不住在心裡豔羨這位藝人的好臉蛋和那副優越的骨相。
長成這樣,怪不得能紅,這模樣簡直就是天生當明星的好料子!
“不認識,或許是粉絲吧,别搭理就行,不然她們沒完沒了。女人真煩,尤其是癡情的女人,更煩!”孔峻熙毫無感情波動地回答着,平靜的眸子底下卻像放幻燈片一般回憶起幾天前收到的一段内容可以稱之為瘋狂的可怕錄像。
視頻裡,身體已經嚴重變形的尤若瑗跪在鏡頭前面,她臉上天真無邪地笑着,手裡卻捧着小小一坨紅紅的,血淋淋的肉塊,像是什麼動物的組織。那坨東西的血滴答滴答掉在天藍色的洗臉盆裡,紅色的血迹純度壓過了藍色,一道道淌在盆壁上看起來讓人的眼睛很不舒服,而且尤若瑗還特地選了一個顔色很淺的房間和一身顔色接近于白的,很淺的衣服。
更讓孔峻熙感覺不舒服了。
她捧着那坨惡心的東西笑着說那是他們的孩子,還表示孩子已經打掉了,附帶亮出了醫院的證明,讓他放心。
孔峻熙後知後覺地駭然,他在這個女人還沒瘦下來的時候就為了讓她死心塌地給自己花錢,硬着頭皮跟她睡過一次。
當時她不讓戴套,說自己會吃藥,那可怕的身體上肥肉一湧一湧,目光所及之處除了肉還是肉,根本看不見别的東西。
她坐在他身上,他卻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都不是一個人,甚至不是一頭豬,而是一座有了自主意識,在不停湧動的肉山,而且他那晚上一直感覺身體快要被她壓斷了,差點就呼吸不通暢。
那晚讓他的視覺和身體雙重體驗感都極差,夜色還未央就匆匆應付了差事,一如既往地找了個借口逃跑了。第二天連線看着女生實實在在地把藥喝下去,他才放下心。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次尤若瑗壓根沒給那粒藥在身體裡消化的機會,雖然他親自看着藥片被她咽下去,還謹慎地反複确認了藥的名字,但是因為受不了尤若瑗那張肥得流油的全細胞皆動态臉,他迫不及待地挂斷視頻之後,尤若瑗立馬就去催吐了。
而且她很聰明地特地跟他推脫了半天才吃的藥,沒讓那個過程太順利,從而引起對方的懷疑。
人在打定主意要做什麼事情的時候,比修行千年的狐狸還狡猾,被設計的人往往防不勝防。
于是看到打胎視頻的時候孔峻熙蹙着眉,拳頭捏得緊到指節都犯了白,被欺騙讓他感覺很憤怒,但好在這個孩子現在已經被打掉了,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