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以娜沒急着搭她的話,她看着動作小心謹慎,滿臉滿身寫着生怕得罪自己的喬佳欣,心裡很是看不起她,這種伏地做狗的姿态隻會讓人想要把她肆意搓撚一頓,再給糞淋當頭。
人啊,如果自己都不拿自己當個人看,因為看不起你而欺負你的人便更不會把你當成一個值得尊敬,或者最差說是平視的東西。
她怎麼對待肮髒的野土狗,就會怎麼對待你這條更加肮髒,又不值得同情的可悲之狗。
惡人是沒有憐憫心的,他們是魔鬼的信徒,心裡隻有破壞,扒開來,底層那些可以被稱之為欲望的東西除了寫着破壞,剩下的全是破壞,再沒可愛的部分。
“給我改個妝。”
金以娜胳膊往身後的欄杆上一搭,跟大爺似的下命令。喬佳欣看她也沒拿化妝包,心裡猜這個大姐頭是觊觎自己這套攢了好久錢才趁打折買到的上檔次化妝品,因為她用的東西雖然算不上差,但跟自己的比起來還是劣質了一些。
可惡,她自己都舍不得用,隻給恬恬用過一次,倒是便宜了她!
心裡罵着,喬佳欣手上卻不敢耽擱,她麻利地戴好一次性口罩,另拿了兩把椅子并在一起,将化妝包在上面攤開,先拿出卸妝水給金以娜卸起妝來。
“金姐你想要走什麼感覺的?”
卸眼睛的工夫,她趁機問她。金以娜很滿意她給自己新換的這個稱呼,自己跟她不熟,她套近乎喊以娜姐總讓她聽着心裡覺得膈應,換成金姐就好多了,霸氣威風,外人一聽就知道這個人在舔自己,顯得她多有面兒!
感覺喬佳欣手上的動作還蠻麻利的,力度輕柔到位,很舒服,比她自己來都舒服,金以娜才開了金口,“你看着給我弄吧,要好看,趁我的發型,能凸顯我的氣質,還得有特色,不能紮人堆裡把頭發一摟就分不出我來了。”
她的聲音難得沒有摻進去刻意刁難,喬佳欣卻也不敢怠慢,皇帝下命令,不管她是用什麼态度下的,令就是令,自己敢不認真對待的話回頭免不了吃一頓“死罪”,而且還可能因為“德不配位”被強制剝奪到手的那些丁末流量,變成女生中的第二個小“沺恬伊”。
她既不想被地主搜刮,也沒有自以為是的蠢貨沺恬伊那麼不識時務,再說了,雖然俗言有道伴君如伴虎,但是給太後梳頭又何嘗不是一個尋常千萬人夢寐以求的升職機會?就像給皇帝護送密令一樣,雖然兩頭都危險,但做好了你就從小太監變成大内總管了,說不定還能貼身伺候皇帝,别人(的主播)想要這個機會還沒有呢!
喬佳欣美滋滋地,像隻高傲的哈巴狗一般給自己洗着腦,心裡一半挺直了腰杆以為她是京巴,一半跟奴才似的早就不自覺地把腰彎成了橋洞。
殊不知橋洞是用來給人踩的,而京巴的身份再尊貴,再得意,也不過是條不及人膝蓋高的寵物狗,說白了她的腰就沒直起來過。
她在龐紳勳面前做嬌俏小巧的京巴,又在金以娜面前做把頭幾乎全插|到地裡去的哈巴,做慣了狗,其實早就不會做人了。
腰彎下去的時間長了,給千萬人唾棄而上,大腳踏踩過之後,這腰是直不起來的,因為你已經成型了。
成型了這就最可悲,所以還未定型的青春和不忿被定型的青年人才是國家的半數可能性希望,因為他們還沒被定型。
這代表着有希望。
代表着他們遇到這種事的時候,不會甘願彎下腰做橋,就像恬恬一樣,哪怕被強威壓彎了,也在努力把頭擡起來,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活動筋骨,試圖站起來迎接太陽。
就像越王勾踐。
可惜喬佳欣不是越王,沒有這麼深層次的覺悟,她自願做了狗,同時抛棄了身為人聖的朋友,還因此沾沾自喜。
吃到了屎,卻還在愚笑。
上完底子,又打好了第二層底,喬佳欣開始給金以娜上眼妝的時候,金大姐突然說:“你不是有一堆衣服嗎?賣給我吧。”
喬佳欣的心理素質不錯,她有些驚訝,但是手上沒有停,動作也沒有亂,更沒有弄疼自己的“客人”,可以說是去古代當宮女的最佳人選。
這可不是貶義,宮女不是誰都能當的。
聰明的她知道金以娜說的是什麼,也猜到她說這話是直接掐斷了自己把之前給恬恬買的那些舞蹈服再借給現在陷入困難的她穿的這個可能性。
她本來也不敢在現在這個時候把衣服明晃晃地借給她跟金以娜對着幹,那是在找死。她本身就過得比較艱難,在被這群人隔三岔五地針對,雖然因為她識相,乖巧,人氣也不算很高,被找麻煩的頻率沒有沺恬伊那麼高,但是也被騷擾得生活和心情挺不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