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買一些白色和透明的假發,再弄一些黑白的模特頭,每天就畫這些假發,給假發上色。”
“因為畫假發這個系列目前并沒有人做,而且弄得好還可以跟公司商量,做點商業,比如有償設計和手繪售賣,還有跟工廠合作什麼的,以我刷視頻攢的經驗來看,假發的市場還是挺大的。”
他熟練地握着筆把屏幕裡的照片往後一滑,一張白色的假模特頭圖露了出來。
“做完假發系列之後,正好可以緊接着做這種彩繪模特系列,讓網友看看我可以把平平無奇的模特頭畫成什麼樣子。”
他說着開心地亮出兩牌白牙,眼睛亮晶晶的,像隻小狗般看着耳夾,“怎麼樣?很不錯吧,這可都是目前沒有人做的賽道,以我的技術,剛發出去應該就能有上千點贊了,一騎絕塵不是問題……”
在他興高采烈介紹的時候,耳夾又默默地瞟了周圍一眼,因為這個傻缺一時間得意忘形,叫得聲音太大了,生怕别人聽不到他接下來的視頻創意是什麼。
他理解尹煜佑這麼不設防備的原因,大概是覺得别人哪怕聽了創意,也偷不走他苦練了十多年的技術,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比較相信一個宿舍裡的人們,但是在這種江湖氣息濃厚的地方,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那些陰碴子做不到,或者是他們不敢做的。
比如說,有的人可以在聽了創意之後,連夜賣給有技術的人。
沒錯,剽竊來的創意也是可以賣的,買賣不限于形式,隻被人心掌舵。耳夾深知這些真實而殘酷的黑暗道理,所以在任何時候都會多留個心眼,尤其是關乎到自己事業的事情上。
尹煜佑現在就是他的風向标,他不能允許他出事,不然自己也會翻船,即使有幸存活下來,也抵不住之後的大風大浪。
再次确認了周圍沒有人,也沒有各種材質在偷聽的“耳朵”,他才收回視線看着尹煜佑的平闆。像他現在這樣小有名氣的情況,尤其走的還是創意路線,這種就得提防有心人刻意放個耳機和手機在旁邊偷聽,畢竟遠程剽竊也能剽。
雖然宿舍裡的人在吃蛋糕這種事上基本默契地保持着上下一心,但還是得小心其中少數分心生邪意的小人。
耳夾看着平闆上那些黑白灰三色的塑料腦袋點了點頭,“确實是不錯的點子,不過既然有透明的假發,是不是人頭模特也弄一些那種空心透明的?”
他自己往下給尹煜佑解釋:“可以往裡面做一些效果,比如說灌流沙什麼的,做出層次來,像罐子裡的沙畫……呃沙瓶畫那樣!”
“一層一層往上,細細地堆圖案,然後再封了口子。這樣跟你化在模特表面的妝裡應外合,就能把它打造成一件藝術品。要是怕妝脫落,你就在化了妝的模特表面再上一層滴膠,這樣弄得好的話還能往出拍賣呢!”
“有些有錢人喜歡奇奇怪怪的東西,現代藝術博物館說不定也會來跟你要了展出。”
尹煜佑聞言啪地捶了自己的巴掌一拳,眼睛瞬間瞪大,裡面充滿了驚喜的神色,“對吼,還能這麼搞!這樣還可以弄個全身的透明模特,徹底把它做成藝術品,就算沒人買,擺在工作間裡,直播或者拍視頻的時候拍到一點,也能當作我個人的防盜标識。”
耳夾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藝術家,加油,我等着你的成品了!不過……”
他一臉神秘兮兮地靠近他,挑了挑眉,壓低聲音耳語道:“我認識一些愛收藏奇怪藝術品的有錢人,你要是真的能弄好,我就去跟他們談,到手的錢你分我一成就行。”
“不用覺得虧待了我,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你平時直播什麼的得多介紹一下我。現在蹭流量比錢重要,流量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隻要價錢上去,你的技術也在線,公司再怎麼抽成你都會拿上一大筆,過得比現在能好上一些。”
“那些愛豆不就是活例子嗎?後期紅了,哪怕公司對半抽成,照樣一個個的私底下拿着名牌包包,開着豪車,用着五位數的手機。”
他是個清醒的人,還是個聰明的人,知道自己要什麼,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好處和弊端都有。
尹煜佑聽出來了他話裡藏着的暗暗威脅,不由得在心裡感慨,對方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沉不住氣。先不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打算私下裡偷偷售賣作品,被公司發現了那還了得,他要賣也得是跟公司談好了之後,大大方方地賣,兩廂雙赢。
耳夾這種慣常溜須拍馬的人,他可不跟着他走,他不是沒做賊的膽子,而是覺得沒必要。一來他知道耳夾不靠譜,哪天賣了自己都不知道。二來圖這一時的小錢,回頭被公司發現了,還得另交一筆大的,那樣很麻煩,不如老老實實地被分成,等紅了,幾百萬,幾千萬,到時候再賺它回來!
豈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