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美人一個“賞臉”香吻的龐紳勳這才将一張豬肝臉放得好看了些,喬佳欣優雅(做作)地吐掉葡萄皮和籽,又眼含柔情的媚笑,纖細的胳膊一伸,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聲音如黃鹂般極盡婉轉,擁骨陽春白雪之韻,可惜說出口的話卻配不上這麼美妙的嗓音:“她那個人慢熱,家裡頭對這種事情看的也比較保守。我的大主管,你給她一些時間,有我這個好姐妹在,你還怕她想不通啊?”
她說着嬌嗔地拿食指推了推龐紳勳的胸口,“你這麼厲害,隻是等一陣子而已,肯定可以的。”
接着,她又裝作難過地垂下眼睑,聲音也變得惆怅了,“整了容,再陪一些老闆睡幾個晚上,這麼輕易就能升咖,雖然有的人覺得這樣不光彩,可是自己努力一輩子都不一定有這種機會。”
“而且随便來個人的話還不行,恬恬有這個條件,其實挺幸運的,可惜她的腦子愛鑽牛角尖,暫時轉不過來。”
她說着,語氣變得更加低沉消極了,腦袋也埋得更低,“唉……她不像我,我想要那些待遇也沒有那麼好的資本,我羨慕她還來不及。”
懷裡這位正在自憐的美人肌膚細膩潔白,仿佛整塊上好的羊脂玉切割打磨之後再加以潤色而成,她的頭發蓬蓬的,像柔軟乖巧的栗子雲朵,又像芭比娃娃,發絲中還散發出淡淡的香味,臉上兩片密集的睫扇遮住眼珠,配上實在算得上姣好的容貌和纖細的四肢,以及修長的身段,像是上天下放的一座人形精雕一般美,看得龐紳勳忍不住在心裡生出憐意。
他是比較喜歡這個丫頭的,不說别的,識時務,還聰明,懂得讨巧,比那些不會動的“死豬肉”強多了。
于是他收起大爺躺閑般的坐姿,主動抱住了懷裡這小美人楊柳般細軟的腰,聲音也放得比剛才柔了一些,并且音量還有意卻無痕地壓低了,聽起來像是有情人之間在互相咬耳朵。
可他其實是故意放低聲音的,“我的寶貝,那種事可最好别羨慕,那些老闆不好伺候,不像我。他們因為年輕的時候過得實在是太苦了,為了搞錢命都差點搭進去,所以一堆人裡一抓一大把的,幾乎全是隐藏起來的資深變态。”
“不變态的那屬于稀有資源,憑我們公司這種小級别很難接觸到。咱們能接觸到的那些老闆呀,玩死或者玩殘幾個人,都是經常有的事。給家屬一筆錢,往往就什麼都被壓下來了,窮人特别好打發,尤其是那種受了一輩子苦的勞動力家庭。”
他撫摸着喬佳欣柔嫩的臉,語氣裡少見的還含着兩分認真和哄勸,以及一些不舍,“你這麼聽話,還這麼懂事,我舍不得把你送給那些變态,你就待在我身邊,我保證好好照顧你。”
“呀~~龐大人您好壞呀,小喬聽得害怕,您吓壞我了,您要負責保護我!”
喬佳欣嘴上裝模做樣地調笑着,人也配合着玲珑地往龐紳勳懷裡鑽,手臂還矯作嬌羞地捶打着他的身體,那力度,仿佛是沒長指甲的奶貓在抓。
不過她的心被吓得在猛發顫了,她克制住想要下意識咬嘴唇的動作和試圖攥成拳頭的,放在龐紳勳胸口的那隻手,眼瞳在止不住地微微顫。
她在害怕,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從這個人的懷裡退縮。她回過頭看,來路已經徹底斷裂坍塌,形成了一道萬丈深的懸崖,并且那深淵還在繼續擴大,碎石淅淅瀝瀝,一群接着一群地往下掉。
崩塌越來越靠近她的腳後跟,她不快點往前走的話就得從懸崖墜落下去,最後得到一個身死的凄慘結局。
而扭回頭,眼前的去路也并不好走,上面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刺人荊棘。但這種現狀是她自己選擇的,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恬恬……那個單純的白癡,她都隻能硬着頭皮,鼓動着自己努力往前走。
既然選擇了做婊子,就不能再回到清白女兒的普通身份了。
她一邊奮力地靠柔嫩的雙手撥開荊棘,吃力卻不敢停下地往前走,哪怕尖銳的刺劃破皮膚,紮進身體裡,劃得她渾身是血,她也不敢停,因為身後有吃人的野鬼在追,不踏上這條路自己隻能被吃掉,踏上來好歹還有一線生機。隻要拼出一把勇者之劍,那另一個人也會因此得救。
是的,她不能停下,不然那個被荊棘圍困,被野鬼哄騙着獻出身體的她就要遭更大的殃。即使不是現在,也會是以後,自己出馬好歹能提前結束她身上的悲劇。
你不用被折磨太久。
我太清楚在這種地方裡,這些人會有什麼手段了。你本來是生長在山谷裡潔白的鮮花,從沒見過世間的險惡,可我卻早就已經見過了……無數次。
我嫉妒你,但卻一點都不想摧毀你,相反,我羨慕你,還愛着你,所以我想保護你。
傻瓜,你要知道,被動比主動遭到的不公平對待要更多,也更加凄慘悲怆。
征服欲沒有辦法被滿足的野獸會活活折磨死抓到手的獵物,而又有幾個獵物能幸運地逃脫野獸的追捕?
所以你不主動,那就我來狠下心幫你一把,推着你往前走。别嫌棄我狠,這些是你必須得經曆的,不管在哪裡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