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個比喻的話,他現在在帝盛的地位真的跟太監總管沒區别,芝麻大小的官,說不重要還頂頂不可缺,因為他管着所有的小主播,那些小主播是帝盛的一半收入來源,而這些破事别的高管是不願意幹的,人多事雜業纏身,完了減壽。
可是說重要吧,他的權力并不多,沒有辦法用杠杆撬動地球,沒法兒憑着自己的一隻巴掌将公司攪動得風雲大變,因此其他任意一個高管都能踩他一腳。
這讓當慣了土皇帝的龐紳勳覺得實在憋屈,但今天這件事他再不願意也不得不上門來找孔峻熙這位性格隻戾不乖的太子爺了,因為别人不理他,不屑于跟他幹這種事,人家賺更高級的錢,隻有同樣被高管們排斥的孔峻熙有一絲跟他站在一條塹壕裡的可能。
孔峻熙這邊一直都清楚公司裡的這幫管理層不是誠心對自己好,其實巴不得他快點出事,自然誰來了也不想搭理,就擺着一副臭臉任君去留,反正他邋遢,能受的受,不能受也就自己滾了,甚至有讨厭的人在他還會表現得更過分一點,惡劣到無異于随家大小便,反正最後鄒木玮都會收拾。
不過即使如此,鄒木玮還是習慣于PUA自己之後對他盡忠,還極其會看眼色,孔峻熙不喜歡的人來了别墅裡,他會故意不收拾屋子,讓整間别墅真的變成無處下腳的垃圾場,以此來幫孔峻熙驅趕那些讓他覺得讨厭的蒼蠅。
不過礙于身份的原因,鄒木玮好歹會裝一下,孔峻熙是一點也不收斂自己對高管們的嫌惡,怎麼惡劣怎麼來,反正公司裡的這幫文官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整家帝盛得靠他賺來另一半的錢維持運營,以及養活那些巨嬰吸血蟲。
平時他樂得做一隻閑雲野鶴,自己的事情和運營自己管理,偶爾被抽抽血,施舍一下這間可憐的寒窯和這幫穿金帶銀的乞丐還顯得他大方。
任誰能對自己的上司心情好呢?更何況還是在休假的時候被找到。這麼一想,那些上司和眼前不知趣的龐紳勳更像一隻讨厭的巨大蒼蠅了。
說白了,再怎麼自由,合同還在帝盛這裡被攥着,孔峻熙就也還是個打工人,不過是頂頂高級的打工人罷了,比底層的那些牛馬要輕松不少。
龐紳勳收回别有用心的目光,正要解釋自己的來意,好快點離開這個讓他覺得窩心的地方,孔峻熙卻很不給面子地别開臉,叫住了即将進廚房的鄒木玮,“喂,鄒哥!”
鄒木玮會意地走過來,他插空掀開兩隻籃子,并沒有露出全部,而是像篩查一樣在各個地方各種深度都夾花抓了抓,翻了翻,像是在做人工質檢似的。
孔峻熙看到下面都是真實不做假的紅鈔,一直陰氣密布的臉上才被紙币的紅光映得生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心情變得好了一些。
要不是龐紳勳就在旁邊,他現在就跟鄒木玮調侃幾句這些錢了,說不定還會順手抽一沓出來打賞這個小厮。
“放心吧,都是真錢,給你帶得足足的,龐叔什麼時候騙過你?你這孩子,都跟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多心,老夥伴了我還能給你一摞假的害你不成?再說了,害你我們有啥好處,你現在就是公司的頂梁柱,你出了點事全公司都得跟着地震,我們在你後面受到的影響隻會更大。”
孔峻熙輕呵了一聲,他想笑,頂梁柱?帝盛隻是需要一個明面上用來過關口的身份證而已,即使沒有他,這幫黑心人也總能找到别的辦法賺不少錢,他一個隻起裝飾作用的台柱子聽到這話還真是受寵若驚。
即使他現在一直表現得這麼惡劣,他們忍着惡心還堅持用他無非是因為對他知根知底,随便換個人來不放心罷了,怕那些破事敗露了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龐紳勳沒顧得上在意孔峻熙不屑的态度,他從果籃裡順手拿了顆最大的橘子,一邊剝皮一邊揮了揮手,示意鄒木玮趕緊去處理那些錢,不然拖則生變。
鄒木玮看了孔峻熙一眼,見孔峻熙合了合眼睑,意思是可以,才扭身去廚房裡幫着藏錢了。
孔峻熙的保險櫃就藏在廚房裡,櫃子是找匠人特制的,特别結實,分内外兩層,外層有智能程序,因為得到了孔峻熙授予的權限所以鄒木玮能打開。内層那隻箱子他卻不能碰着一丁點,一碰,系統檢測到陌生來源靠近,就會給孔峻熙的手機報警,還會從基座裡放出電,把他變成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