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娜大大咧咧的:“你去幹嘛?跟人家剛畢業的大學生搶飯碗啊?你那旱澇保收的不好啊?”
盧聲也道:“這時候就别挑了,不到萬不得已,就好賴留那兒吧。”他看了顧鴻筝一眼,隻看到了她的頭頂,“你要是有後路、有想法,倒是可以一試。”
“就是不行呗?”顧清英問道,話鋒一轉,“我還以為做個好人,給我的學弟找個門路呢。得了,就不出這風頭了。”
顧鴻筝和顧媽媽同時看了顧清英一眼,又交彙了眼神,面容和緩下來。
“别出那風頭啊,你不是那塊兒料,把你那一畝三分地耕耘好了,每月有飯吃,有錢花,就不錯了。别人的事少管,你沒那本事。”顧媽媽給顧清英夾了滿當當的肉。索娜立馬大喊道:“幹媽,你偏心!我也要!”
顧媽媽又揀了厚厚的兩大片肉送到索娜的碗裡,盧聲也伸出了碗:“還有我!”顧媽媽又尋了稀碎的肉塊兒,一股腦都給了盧聲。顧媽媽翻檢着手裡的大海碗:“沒了哈,就剩菜了。”但在飯後,顧媽媽叫了顧鴻筝去廚房,給了她一大串雞柳,小聲說:“就在這兒吃,别讓他們看到。”
索娜吃了飯就犯了懶,顧清英趕了她幾次就是趕不走她。說是趕,其實也是開玩笑。小時候放了假,彼此去對方的家裡住上幾天,大人們的關系交好,也沒有什麼不樂意。索娜大模大樣地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占了大半個地方,嘴裡嚷着今天要陪着幹媽。顧清英點頭說可以:“隻要你不和我擠在那張單人床上,哪怕你打地鋪,我也高興。”
顧鴻筝從廚房裡走出來,問姐姐回不回去,還沒等顧清英答話,索娜搶了先:“我好像聞到了雞柳的味道。”她将眼神遞給盧聲,盧聲不接她的話,偏向着顧鴻筝,說:“我也走,一起吧。”
顧清英心生一計,将索娜從沙發上拉起來,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整個人差點跌落在地。顧清英笑得彎了腰,直接蹲下去。盧聲忙上前扶起索娜,索娜一個大甩手,甩開了盧聲,自己撐着沙發扶手站了起來。
“盧聲,你送送索娜吧,用你那輛小破車把她送回家。”顧清英一邊笑一邊說。
索娜可能是真的生氣了,破天荒的沒有和顧清英拌嘴,套上外套,換了鞋子,連“再見”都不說,開了門就走。顧清英還在喊:“盧聲,快追上去啊。”她推了一把盧聲,使得盧聲向前邁了幾步,打了個趔趄。
“你不該開這樣的玩笑。”顧媽媽從廚房裡走出來,立在玄關處。
顧鴻筝也說:“他倆可沒那方面的意思,惹惱了任何一個都不好。”
顧清英并了幾根手指揩了揩眼角,笑道:“我知道他倆誰也看不上誰,就是開個玩笑。”她走到媽媽和妹妹面前,故作神秘,“你們知道盧聲喜歡誰嗎?”那母女倆相互對視一眼,沒理睬顧清英,隻聽顧媽媽趕着她倆:“回去吧,回去吧。别在這發瘋。”
下到二樓的時候,顧清英突然說了一句:“最近也不見這家的狗出來了。”顧鴻筝瞥了那扇緊閉的門,沒說話。顧清英又說道:“以前雖然不見人出來,但至少隔三差五的還能見這家的狗,現在連人帶狗都不出來了。”
顧鴻筝晚間格外忙,常常忙到淩晨一兩點。她接了好幾個畫插畫的活兒,都是一些不舍得花大錢的小生意。顧鴻筝權當是練練手賺個零花錢,許是她的運氣太好,找她的人還挺多。白天就更熱鬧了,她忙着選店鋪看裝修,忙得不亦樂乎。
葉笛幾乎将所有事都交由顧鴻筝去辦,自己很少出面。顧鴻筝在電話裡探聽她的行蹤,猜測葉笛并沒有如她所說的那樣順利離職,也就是說,葉笛依然正常上班。顧鴻筝不露聲色,全聽着葉笛的差遣。葉笛說什麼,顧鴻筝一一照辦。
這天,葉笛給顧鴻筝發消息,讓顧鴻筝做個報告書,最好當天下午就發給她。那語氣既是命令式的,又是焦急不安的。顧鴻筝的一隻腳剛剛踏進穆瑜的糕點鋪,另一隻腳還停留在店外。
“怎麼了?”穆瑜從櫃台後走過來,上手扶着門,待到顧鴻筝聽完了那段語音,人完全進入了門内,才将門關上。
“催我做報告書。”顧鴻筝笑道。
“找到工作了?”穆瑜很驚奇。
“哪裡會?”顧鴻筝徑直朝向櫃台,眼睛盯着那一排排精緻的糕點,“有新花樣呀?看來我是不虛此行了。”
穆瑜回到櫃台後,麻利地取了袋子:“我決定不回來了。”
顧鴻筝伸了手指指了這塊兒又指了那塊兒:“男朋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