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娜狠狠剜了顧清英一眼,嘴角還帶着笑,嬌裡嬌氣地說:“讨厭!别以為我不會挖苦你!你都三十六歲了,還沒正經談過戀愛呢!”
顧清英拾起桌上的橙子皮,一塊兒連着一塊兒往索娜身上扔去:“你這破嘴,給你堵上。”
顧媽媽的臉色真得不好看了:“收拾了吧!都别吃了!”
地上一片狼藉。
顧清英趕忙起身去廚房拿來衛生工具,剛掃了第一下,盧聲就從飯桌前起立,從顧清英的手裡取過掃帚。“我來掃,我來收拾。”
索娜和顧清英又是四目相對。顧清英機械一般被盧聲将手裡的掃帚拿了去,自己呆呆地立在原地。索娜抿着嘴笑,她發現顧清英的臉紅了。
顧媽媽嘴裡在趕客:“走走走,吃飽了都滾蛋,就知道站在這裡搗亂!”
索娜和顧清英嘻嘻哈哈地向外走,盧聲喊着:“等等我啊!”索娜說:“你和鴻姐姐一起走就得了。”大門被關上了,走廊上傳來索娜和顧清英沒正形的笑聲。
坐在一旁的顧鴻筝将這情形看了個滿眼,這時候,她将手中的雜志放到沙發上,起身幫着媽媽收拾飯桌。母女倆在廚房裡說悄悄話,是關于陶循歸國的事。算時間,應該回來了。顧鴻筝回說或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顧媽媽說:“你倆都四年了,除了時間長,也沒有什麼可值得讓人的。他當初追了你一年,剛确定戀愛關系就跑出去了。兩個人就在手機上看看說說的,這還不如古代人呢。”
顧鴻筝笑道:“媽,你這就誇大其詞了,現在這條件好歹也比古代的人方便,至少能看見個影兒,聽到個信兒,要是單靠飛鴿傳書,我第一個就放棄了。”
顧媽媽停下了正在刷碗的手,想了想,問道:“你有這個打算了?”
顧鴻筝笑了:“沒有啊,就是那麼一說。熬過這四年,也不容易。就目前而言,我倆感情還在,每次通話都有說不完的話,我倆還不想分手。”
“他那個時候說四年一過就回來結婚。”
顧鴻筝的手泡進了洗碗池,鼓着腮幫子,說:“等他回來再說吧,如果感覺不對,我可能見他的第一面就會說拜拜。如果感覺對了,也有可能立即結婚。”
“他當時就是那麼說的,要不是因為有他那樣的承諾,咱也不會等着。”
顧鴻筝糾正道:“媽,我可不信任何人的承諾。以前信一點,現在呀,另當别論了,不管什麼情誼,我都得保持清醒。”
索娜和顧清英停在二樓不肯向下走了。索娜指着二零一的門,道:“上次我走到這兒,那家的狗就蹲在門口,吓死我了。你不覺得二零一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嗎?反正我每次一走到這兒,心就突突地跳。你見過這家人嗎?過生日的時候,她還給你倆送禮物呢。”
顧清英說:“這有什麼可怕的?人家就是出門少。那條狗是撫慰犬,顧鴻筝不是告訴你了嗎?它通常不會攻擊人的。”
索娜說:“可我每次走到這兒,我的心都會怦怦跳。”她的左手伸到自己的脖頸處,“感覺要跳到這兒了。”
“你心不跳不就完了嗎?”顧清英說,“你呀,那是吃飽了撐的,咽不下去了。你可得少吃點兒了,别增加腸胃的負擔。吃得那麼多,吓跑了結婚對象就不好了。”
索娜笑道:“嘁,總有不嫌棄我的。”
顧清英笑說:“不嫌棄你的多了,可你一個都沒把人家留住。”
索娜不甘示弱:“咱倆呀,半斤八兩,誰也别說誰,咱倆鬧嘴仗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
顧清英說:“我無所謂呀,反正這個年齡了,聽天由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