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這才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跟他說,從懷裡掏出了一張被闆闆正正折起來的薄紙,放到桌面上。
阿烈視線盯着她的動作。
清月:“打開看看。”
從清月的神色中分辨不出這究竟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
阿烈這才動手去拿那張薄紙,碰到薄紙後,他發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屋内響起一陣紙張摩擦的聲響,阿烈把薄紙完整打開了,震驚地看着薄紙上紅色的三個大字:良民證。
他不識字,卻見過别人的良民證。
他記得“良民證”三個字的形狀。
阿烈呼吸都加快了,天大的驚喜降落在他的身上,面色還是不可置信,這是他的良民證嗎?
他偏頭看向清月,他心中所想都寫在了臉上。
“這是你的良民證。”清月又夾了一個湯包,“出門順便給你辦好了。”
阿烈聲音拿者良民證的手還在顫抖,他忽然站起身,在清月沒反應過來時跪在地上,鄭重地朝她磕了一個頭。
“多謝王女替奴消奴籍,奴……願做牛做馬報答王女的恩情。”
她真的沒有騙他。
她說的都是真的。
阿烈額頭抵在地上,因動作太大而扯倒傷口他也不覺得疼了,滿腦子都是清月替他消了奴籍,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之前還對她那般惡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才是罪大惡極的人。
清月剛好把湯包吃了一半,一半還在嘴裡,見他的動作被吓得彈起來。
“跪什麼,快起來。”
阿烈還想再繼續磕頭,卻被清月提溜起來放回椅子上,他看向清月:“王女……”
清月:“小事,用不着下跪,之後若是你有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就是。”
清月說得輕描淡寫,卻是在阿烈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一股暖流從心裡淌過,阿烈覺得心中鼓鼓脹脹的。
她為何對他這般好?
腦海忽然想起翠翠說過的話,那些令人聽了耳尖發燙的字眼此刻正如藤蔓一般纏纏繞繞着他的思緒。
“愣什麼,快吃吧。”清月專注幹飯。
阿烈矜持地點點頭,也開始吃起來,邊吃邊忍不住朝她看去,每當跟她的視線對上,她都會向他笑一下。
他覺得臉頰有些熱了。
這或許是他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刻了。
吃食很快被兩人吃完,清月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休息。
她站起身,覺得還是要叮囑一下阿烈:“小侍每天都會來為你換藥,你要配合好好養傷,也要好好吃飯,有事的話可以來找我。”
聽得阿烈腦袋一片空白,她柔聲細語的嗓音好像拂過他的心口,幾乎無微不至關切的話語讓他心尖發燙,他通紅着臉輕輕點頭,“奴多謝王女關心。”
清月點點頭,聽他稱呼還沒改過來。
“不必喚我王女,也不用自稱奴,在我面前沒有這麼多規矩。”
說完她就離開了阿烈的卧房。
直到清月的身影消失,阿烈才收回視線,在原地坐了良久。
他把良民證放進一個木盒中,找一個好位置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