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
“屬下在。”一人立刻抱拳出現在他眼前。
“給梅見傳話,要他好好地......玩一下。”然王薄唇微張,玩味一笑,心情大好。
他倒要看看,一個小太監如何在他的王府裡興風作浪。
“王爺,你可是吵到在下忙活了!”水無愁佯怒道。
“喔?本王倒是不知,無愁在睡夢之中還有何活可忙?”然王故作驚訝道。
水無愁自旁邊的榻上撐坐而起,一腳曲起,面對然王懶懶道:“你對他人無情,總不能對我也無情吧,好歹也要看在我鞠躬盡瘁,為你舍掉大好光陰與你大戰一天一夜的棋上,饒了在下吧。”
“你就這般能耐?怎抵不過人家浴蘭一個小姑娘家。”然王嘲諷道。
水無愁摸摸頭,一頭烏黑發絲絲毫不見淩亂,“這麼說,倒是在下的毅力不足咯?在下剛剛想到什麼來着?怎麼這說話的檔兒全忘了?唉!瞧這記性!實在該死啊!”冰藍色的眸子裡赤裸裸地閃耀着狡潔的光芒。
“本王等着看戲,你愛說不說。”然王依舊輕輕轉着兩顆白玉球,聽着它們發出“咯咯”的碰撞聲。
“就知道我對你憋不住話!哼!”水無愁抱怨一聲後,坐起身子,正經道:“依我看,這個安古不簡單。”
然王不應話,悠悠然地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水無愁目光越過然王,随後緩緩轉到他對面的桌案前,卻不定格,“安古身上那股淡到難以捉聞的珠香……”他閉上眼,好似現下就能聞到,“無愁注意到,隻要他下唇上的肉瘤一滲血,便會出現。這肉瘤肯定有問題。而這珠香,無愁隻是有些微熟悉。印象中,似乎在兒時,曾經聞過,但是想不出什麼頭緒來,你看?”水無愁轉過頭,看向雙目緊閉的然王。
然王手上的動作變得緩慢,最後輕輕吐出,“不急,來日方長。”
今夜無風,更無月光,正是探尋的好時機。
天上雲朵紋絲不動,王府非常靜谧。樹木稀松,模糊不清,不仔細瞧的話,仿佛一切庭廊畫柱,假山岩石皆是人影。亥時滅燈,此刻的王府顯得有些詭異。
雖不知浴蘭所說之事是否真實,或是誘餌。地牢,他是必須走一遭的。雖然知道前面可能會有危險,但不入虎穴怎能焉得虎子。
為何在浴蘭說起明夫人一事,他的心裡會咯哒一跳,她所說的明夫人會是情妹嗎?隻因當初也覓稱贊過她的容貌?難道是情妹忍不住要報仇?杖責,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受得住?更何況進入了暗無天日的地牢!
情妹,你可不要出事!安古暗暗祈求道。
安古避過大路,輕巧地飛躍過一座座牆院,直奔座落西南的王府地牢。
待到地牢處,安古躲在粗大的樹幹後張望,隻見大門兩邊燃燒着的火把照亮了三個斑駁大字:懾地牢。
門邊兩個門衛臨崗不亂,沒有半絲懈怠。隻聽裡面傳來一陣陣抽打聲,和獄卒的大喝聲:“全部閉嘴給老子睡去!否則下場就像她一樣!别仗着自己是什麼什麼的......啊?”嘲諷的聲音還未停下,一陣男子的哄笑聲便接着傳來。
安古微頓,輕身閃至其中一人身後,壓低聲音,粗聲道:“換班了兄弟!”
兩個侍衛自然地應着:“好!”剛要轉過身,便被安古襲頸敲暈,另一個意識到,還沒叫出口就被安古捂住嘴巴用力一敲。安古嘴角一勾,輕聲道:“辛苦了。”随後便拖着兩個門衛各自拖到牆邊靠坐。
素手一擡,指中梅核般大的煙彈一彈,外獄正在吃喝的獄卒連同囚犯,瞬間倒下一片,頓時鴉雀無聲。
安古從裡邊擡上酒壇和兩個酒碗,安放在牢外暈倒的侍衛身邊,這一系列動作不過一轉眼的時間。
僞裝好一切,安古抓緊時間摸出獄監身上的鑰匙,進入牢裡挨間查探。
牢裡潮濕腐臭,牢房間隔的審邢台裡還綁着剛剛鞭打過的滿身傷痕的人,他的頭下垂,披散的發絲遮住了相貌。在他的腳下,還倒着一個手持邢鞭的獄卒。
越深入,裡面越加昏暗,人犯層層,有的倚在牆邊,有的佝偻着身子,有的在昏睡之前,雙手依舊緊握着牢房欄杆……一幅幅殘影映入他的眼簾,那悲慘的氣息使他安古皺起了眉頭。
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安古停下動作,聽着牢房外滴答的水聲,冷靜片刻,頓時靈光一閃,回到邢台邊,仔細觀察着被捆綁之人。
此人已經奄奄一息,身子被鞭打得體無完膚。他撩開刑犯的頭發,雖然人已污濁不堪,手指輕輕一觸,細嫩的感覺不難看出她是一個嬌□□子。安古的心裡頓時一揪,立刻繞到她的背後,用匕首挑開她的中衣。他記得,情妹的後背左下腰的肌膚上,有着和他差不多模樣,巴掌大的紅色胎記,隻是情妹的胎記上是平整的一片,而他的卻有浮紋,還要略往外移了一點,更像是環抱着他。很小的時候,在寂靜無人的夜,娘親有時候會拿着這事感慨,果然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安古的心狂跳不已,如果真是情妹,那他即便把也覓千刀萬剮折磨緻死,也難解心頭之恨!
安古取來燭火,緩慢地朝着已經割破衣服的腰間照去。腰間皮肉雖不是鞭腳下力之處,卻也皮肉外翻一片,可見邢鞭之人的狠心!安古的心一提,閉了閉眼,輕輕舒了一口氣,繼續查看。
幾經内心折磨,還好胎記的位置傷勢不大,不影響他的查探。一會兒後,安古松下一口氣,不是情妹。那情妹,會不會還在牢房裡?
正當安古冥想之際,地牢外的聲響讓他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