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末有些猶豫,安公公對他有恩,他不能置身事外。可初陽都這麼說了,他若是再前去,恐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初陽但見夕末狀似不放心,淡淡道:“不管今夜之事因何而起,那是他自找的,我們都隻是奉命行事。别忘了,你我還等着與親人團聚。”他簡略地看了夕末一眼,拉過被子,瞌目而睡。
在事情未明了之前,他絕不能冒然行動,他隻能先祈禱安公公吉人自有天相,若是有狀況,他再出手相救也不遲。
一番躊躇之後,夕末和衣躺在床上,靜靜地聆聽着庭院内的動靜。
“然王爺身為堂堂當朝親王,應秉節持重,怎淨說些不找邊際的話!”實在叫人氣憤!安古見然王依是不還手,倏地停了下來,睥睨着然王,“為何不還手。”
然王随着安古的動作停止移動,這女人竟敢用這種目光看着他,毫無尊卑之分,簡直找死!他指尖輕輕一彈,安古側過身躲開,指風還是割破了她的腰帶,衣衫一下子散開。
安古一驚,快速拉過外衫下擺一角,旋轉了幾下,繞過自己的腰,緊了緊,塞下衣擺,看着然王的目光充滿鄙夷,雖然有些狼狽,但淩亂中卻透出三分英氣,真叫人舍不得移開眼。
月色下,一高一瘦,兩道颀長的背影就這麼伫立着,四目交接之處碰出無聲的火花,隻差一道花針落地之聲便可打破一切平靜。
“本王實在想明白,”然王率先出聲,低斂的眸子裡滿是陰獰,“是什麼讓你對本王出手,是太後的意思,亦或是……”他雙瞳一斂,危險的氣息散開,“你與本王之間有何深仇大恨?!”幾句話便能讓她大打出手,他實在不會相信。
想起來了嗎,哼,現在才想起來會不會太遲了!安古冷冷一笑,如果是别人,她或許會讓他死個明白,然而對于也覓,她不想跟他廢話。
安古看着他,不置與否,“世人皆稱然王爺武功乃天下第一,安古不知是否有幸得王爺指教一二?”
哼,“指教?”然王擡起下巴,看那架勢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喔~!”然王倏地拖着飄揚的衣擺緩緩地朝着安古走去,揶揄道:“可是,本王倒是喜歡這方面的指教……”說完便要朝安古所站之處欺去。
“嗯!”一聲悶哼,在眨眼間,然王胸前已插入三根銀針,他怒而看向安古,“你!”是他一時失去了提防。
安古冷哼一聲,笑得歡快,“世人可知曉王爺私底下竟是這般龌龊?”在她毒針下存活下來的人還從來都沒有過,何況,這回她可是一次下了三根!
必—死—無—疑!!
然王按着胸口,蹙眉痛苦的模樣,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便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麼快?也難怪了,她下了猛藥了的。哼,修羅霸王又如何,最後注定都是要死在她的手裡!
但頃刻間她眸光一斂,眼底有着一絲不安。依也覓狂妄的為人,怎麼可能這般簡單就死了,安古心裡極是矛盾。
她緩緩地朝着躺在地上的然王走去,站在他的身側一會兒,才蹲下身翻過也覓,隻見他雙目緊閉,承泣四白之處殘留着幾滴污血。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當真死了。
安古站了起來難掩心中的激動。
不對!
她的無痕針乃天山恒冰所制,是絕無可能留下痕迹的,毒素一旦進入體内,那根銀針便會化了,更不可能會出現任何中毒的痕迹。然而也覓那承泣四白……
是自己太着急了!
差一點就被他給騙了!!
安古剛要對着然王再次下手,然王眸光一個淩厲,一把拉下安古,安古措不及防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一個翻身,把安古扣在身下,出手逼出身上的銀針,根根射出沒入安古體内便消失了。
那蟲咬一般的刺痛讓安古大驚,“你對我做了什麼?!”果然奸詐!
“做什麼?”然王淡淡地笑開,“當然是以牙還牙了。”
“你給我起來!”
“喲,惱羞成怒了?想要本王起身,你自己不會動手嗎?”然王睥睨着安古蹙眉怒容,挑眉道。
安古這才發現不但自己的手舉不起來,甚至連身子都無法動彈。
“怎麼回事?為何不是我的毒藥?!”
“嗯?你想要中你的毒藥麼?不過可惜,本王把它換成軟骨散了。呵呵……”然王提着她的衣袖,有一下沒一下地擦着眼下皮膚上的污血。
安古錯愕,“什麼時候?”
“你對本王出手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
“安公公……”浴蘭端了茶水進入院子,把茶水放在石桌上,四處找尋着安古,“不好意思安公公,奴婢有事耽擱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