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咽了一口唾液,咽下那滿滿的羞恥,冷冷道,“王爺隻需檢查你所想要的,其他的,恕安古無可奉告。”
“好,很好。”遭遇極端之事,便可令一個人變得如此堕落不堪麼?
然王心中猛地被厭惡所填滿,那欲要查探的想法一下子消散了不少。他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安古身後,幽暗眸子冷冷地掃過那些礙眼的印記。
她在衆女子之中身段已算個中翹楚,但站在他面前時,卻仍是矮他半個頭。
然王松了松緊握的拳,用力拉下安古褪到半腰的衣裳,移過眼眸,希望落空。
安古的腰間,沒有他印象中的,那宛如花開的胎記,而隻有一塊醜陋的傷疤,看起來,還是新傷?
“這裡是怎麼回事。”這麼巧?
兩指冰涼劃過她腰間的新傷,安古猛然一抽,這個觸感讓她瞬間仿佛回到了古家被滅門的那個夜晚,他,也是兩指冰涼地捏過她的下巴。
“大前日,安古沐浴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滾燙的開水......”雖然她用的是鐵餅,但以火燭喂跟炭火烘烤的效果還是大有差别的,再加上情妹送過來的傷藥,現傷口看起來就像是燙傷的一樣。
然王眯起眼眸,眸光之中是不相信。
“如何會燙成這般?”就算沐浴,也得是穿着衣服先把水溫調和了,才會下水吧?
“下人沐浴自是無法同主子相比,王爺自然也無法想到是如何燙傷的,安古說多了也隻都是廢話。”
此刻的安古就這般光着上身背對着然王站在他面前,她沒有看到然王的神色,隻覺空氣中飄冷的微寒侵蝕着她的肌膚。
看也看完了,她該走了。安古淡然地穿上衣服。
“王爺,小的有事禀報。”此時門外響起了小心翼翼的聲音。
然王看了安古一眼,行到門前,打開一條縫,“說。”
下人向前靠近,在他耳邊輕語道,“情夫人後腰間确有如花巴掌大的胎記......”
然王俊眉一皺,眸光一沉,冷然道,“下去吧。”
當他合上門回轉屋内之時,安古已然穿好了衣服,擡頭對上他那死灰般的眼眸。
“沒你的事了。”然王看了她兩眼,轉身坐回榻上,“下去吧。”
不知道那個下人同他說了什麼,然王現在的狀态簡直跟剛才天差地别。真是奇了,這般冷傲無雙的男子,竟然也會在他面前露出那樣落寞的神情。安古在心裡暗自嘀咕着。
“王爺記得兌現您的承諾。”安古看着神思遊離的然王說道。轉身準備離去之前,心下一動,霎時飛速回轉身形,伸出一掌,兩指之間露出銀針直逼然王。
然王恍若不知,在銀針靠近他的頸項一寸之時,眸光一凜,立時單手與她過招,截住安古的手,反抓住她拿着銀針的手将她按在自己的雙膝之上,銀針頓時停留在安古鼻尖上方,然王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語氣森冷,“莫要動歪心思試探本王,本王現下隻想殺了你那寶貝妹妹,别考驗本王的耐性,到時候追悔莫及!”手上力道一動,放開了她。
安古借他的力站了起身,收起銀針,稍稍整了整衣衫,不甘地看了他一眼,開門離去。
她差一點……就可以殺了他!!
山高巍峨,懸崖峭壁,青松林立。雲騰缭繞之間,鑿岩撬壁别有洞天,那巧奪天工般的神技,隻有切身體會之人才能感受到它的雄偉輝煌。
在險峻的群山環繞之中,有一座面積廣闊的的平山,這平山相對那外圍山峰矮了不少,因為外圍峰山的陡峭,幾乎沒有外人能夠踏足這片土地。而在這片仿若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淨土之上,生活着數萬人口,此國男耕女織,當代每國之間的時興盛行卻一樣也沒落下,總有人帶回研究加以運用。沒有外來之人的幹擾,日子也算過得安甯祥和。
半山飛瀑像一條巨大的水簾,又如一段絲白透麗的錦緞傾瀉而下,濺起晶瑩剔透的水花,騰起袅袅水霧,秀麗而妖娆。瀑邊小花盛長,點點紅紫粉藍在陽光之下努力綻放着豔麗的色彩。
飛瀑之後,是一座依山傍水,鑿壁而建的輝煌宮殿,山山岩岩,木木石石,渾然融合一體。
飛瀑之内數十米之外的一處内室,紗窗緊閉,拇指般大的夜明珠懸挂,照亮了室内的一切。
由珍木雕刻而成的壁架書案一件不少,陳設雖簡卻透出一股大方浩然的貴氣。
一人頭頂象征身份的純金鑲玉皇冠,身穿朝鳳華服端坐于室内大位之上,迫切的目光片刻不離地望着那扇厚重,開着的門。
另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正拿着茶盞悠悠地品着香茗端坐其下,他天庭飽滿,星目劍眉,相貌堂堂的面容上不難尋覓到年輕時那玉樹臨風的英俊之姿。
須臾過後,一名身穿櫻草色的女官匆匆走了進來。
上座之人心中雖急,但話一出口又是平時高貴的王者口吻,“皇子回來了嗎?”
女官笑着搖搖頭,“陛下莫急,神樂現下已經去迎接殿下了,這會剛出了水月關,再過半個多時辰便會到了。”
“她如何能不急,這都等了多少年了啊......”男子放下茶盞,神清氣爽的臉上挂着調侃的淡笑。
上座雍容華貴的女子看起來很年輕,讓人聯想不到她已然四十有六。她面露擔憂,略有怪嗔地看了男子一眼,對着女官道,“謹慎點。”
女官點點頭,“胧月明白。”